皇上果然領著文武百官和後、宮嬪妃,還有大臣們封了誥命的家眷,一起等在德勝門迎接長公主回京。
秦玥瞅了個機會,悄悄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她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跟長公主一起接受朝臣們的參拜,那樣隻怕還沒等她走出德勝門,就被那些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長公主隻身上前參拜,不待她蹲下就已被皇上雙手扶起,其他眾人連忙跪下恭迎長公主,齊聲唱著“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扶著長公主的同時,忍不住悄悄問了一句:“玥兒呢?她又跑了?”
長公主瞧著皇上的神情,實在很無語。
這都什麼場麵,怎麼能讓玥兒那丫頭接受百官們的參拜?她自己倒知分寸,半道上下了馬車,真是個精明的丫頭。
長公主裝作沒聽見皇上的話,隻顧朝百官們揮手,讓他們起身,然後又慷慨激昂地發表了一番講話。
皇上自己訕笑了一聲,待長公主講話完畢,就讓內侍宣讀封賞的聖旨。加封長公主為護國長公主,並江陵、南陵等封地若幹。
那些官員們就算再不服氣,也不得不承認長公主此次巢滅耶齊大軍有功,立的是汗馬功勞,此時便也真心實意地連聲道著祝賀和恭喜。
長公主坦然受之,謝過皇上之後,才走到玉太後身邊,給她問安。
玉太後見著長公主,眼眶微微濕潤,忙拿帕子壓了壓眼角,又將旁邊的何司玨推到她麵前,哽咽道:“哦,玨哥兒在這,你走了這麼久,是該好好疼疼他了。”
何司玨便也上前,重新給母親行禮。
長公主笑著將他摟到跟前,細細問他飲食起居和騎射功課。
何司玨一一答了,依戀地偎著母親閑話家常。
盛大的迎接儀式過後就是慶功宴。
慶功宴擺在武英殿,主要是有品階的官員們出席。
長公主並沒有回公主府,而是擁著太後去了榮華宮。她看來看去,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麼,再一細想就想到以前那個酷似瑾兒的宮女,神色不由一緊。
“母後,你將若兒打發去哪了?”
太後笑了笑,對著鳳儀宮的方向指了指,“這回可不是哀家硬塞給他的,是皇後親自向哀家求去的。”
“那又怎麼樣?您這樣做隻會讓皇弟更怨您。母後,何苦呢?”
長公主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的母後真正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年輕時她果敢睿智,在那樣艱難的條件下尚且將錦州治理得井井有條,怎麼臨到老了就糊塗了呢。
皇弟戀著瑾兒,不是為她的音容笑貌,而是靈魂深處的一種水乳交融,母後怎麼就是不懂呢。
玉太後卻不覺得自己辦了件蠢事兒,她已經著人去打探過了,若兒那丫頭雖然還沒被皇上寵、幸,可是皇上找她下過棋。
沈瑾號稱紫衣公子,琴棋書畫都是強項,自己也是花了大工夫培養若兒的,這棋藝的水平雖然比不得沈瑾,可是多少也有了幾分功力,還怕留不住皇上的心。
自以為算盤打得很好的玉太後自然不會在意女兒的勸告,母女倆這麼久沒見麵,也不想一見麵就為不相幹的事鬧得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