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休息一陣之後覺得好多了,正要使人去請秦五小姐來他書房裏議事,便見一個牢頭麵色慘白跌跌撞撞地衝進來,咚地跪下不停地磕頭求饒,嘴裏喃喃道:“死了…全死了…大人…大人饒命啊!”
崔大人聽得雲裏霧裏的,不由沉著臉喝道:“到底什麼事?好好說,總不成牢裏的犯人都死光了?”
原本他也就順口那麼一說,沒想到牢頭聞言驀地抬頭,驚愣道:“大人,您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崔大人越發沉了臉。
牢頭呐呐道:“人犯,在押的人犯,都死光了……”
“什麼?”崔大人霍地站了起來,因為起得急了身子沒有穩住又往後倒去,虧得才剛進門的一個捕快慌忙將他扶住。
崔大人疑似牢頭的話他沒聽清,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誰死了?”
牢頭隻得把心一橫硬著頭皮哭喪著臉道:“不敢隱瞞大人,咱們牢裏關押的人犯,就在剛才,全都不明不白地死了…”
他話還未說完,崔大人已經猛翻白眼暈死過去。
站他身後還來不及行禮的捕快忙將其扶到那邊榻上躺下,又到門口喚人去請大夫。
秦玥在後院陪崔夫人說了一會兒話,正要往前院來找崔大人商議後續的安排,剛走進院子就見衙役們麵色慌張匆匆忙忙。
她忙叫來一個問他到底發生了何事。
衙役便將事情說了。
秦玥駭了一跳。
雖說錦州的治安一向很好,府衙大牢裏關押的人犯不多,可再不多也還是有,他們當中並不是所有人都犯了死罪,有的關幾年是要放出去的。
能夠幹出這樣的狠事,又有此手段的,除了葉理,斷不會再有別人。沒想到葉理為了滅口,居然連那些不相幹的人犯也一並弄死了…
發生這麼大的事,顯然是瞞不住的。
不過頓飯工夫衙裏的其他官員們也都聞訊趕了來,個個臉色灰白氣急敗壞又都六神無主。
對於此次捕捉白狼的計劃,他們原本就不知情,知府大人也是等到事成之後才跟他們交的底,誰曾想到上晌剛一審案就讓憤怒的百姓把人犯給砸死了,眼下更是出了這等大事,這可如何是好?偏偏崔大人自己又暈迷不醒…
秦玥冷眼瞧了他們一會兒不由搖頭,輕咳了聲便吩咐一個衙役帶路去牢房,又讓另一個衙役去傳仵作。
人犯雖然死了,但總得給百姓和苦主一個交待,至少要查明他們到底怎麼死的,凶手是誰,因為什麼而死。
官員們怔愣一會兒,隨即瞥見自己的同僚已經跟在秦五小姐後麵,便也自覺綴了上去。
一行人來到大牢。
果然看見每間牢房裏都或趴或仰或倒著不少身穿囚衣的屍體,刺目的汙血將他們身上灰白的囚衣也染成了棗紅,遠遠就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兒。
秦玥吩咐領頭的衙役隨手打開一間牢房的門便鑽了進去。
一直跟在身邊的六月搶在前麵蹲下身去看翻看囚犯們的屍體,末了起身朝秦玥點頭,“小姐,他們都是中毒而死。“
“什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