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從1894年的9月19日講起,那是在英國皇家海軍學院的圖書館,一個充滿海軍知識的寶庫。

“方卿!唐方卿!”遠處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傳了過來,那個人麵露焦急之色,手中拿著一份英文報紙,而那份報紙已經被他的手捏的扭曲了。

唐方卿,他是我的太爺爺。至於他為什麼在英國皇家海軍學院學習,如果研究曆史的人都會明白,他是清帝國派來英國學習的海軍留學生。

不過其實本來名單裏沒有我的太爺爺。但是我的太太爺爺,這個畢業於福州船政學堂,最後意外失去到英國皇家海軍學院學習機會的清帝國北洋水師槍械二副,不滿足於自己的失敗。於是拜托了許多好友,比如林永升、劉步蟾等等好友,才捎上了我的太爺爺,這裏的話,我就直接稱他的名諱了。

“趙誌新?你怎麼了?”唐方卿放開了手中的那本英文版的《霍雷肖-納爾遜傳》,轉過頭,略帶一絲微笑看著這名叫做趙誌新的同學:“怎麼了,看你著急的。”

“你還在這裏看什麼書啊!出大事了!”趙誌新一把把那份報紙拍到了桌子上,臉上雜糅著愁悶與疲累。

“怎麼了?天塌了?”唐方卿看著趙誌新的一臉狼狽樣,實在有點惹人發笑:“難道你喝朗姆酒被凱爾森教官發現了?”

“北洋水師……”趙誌新忽然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流出。

唐方卿看著趙誌新的表情,臉上的微笑與平靜瞬間消失了,因為他知道即使天塌下來,也不能讓這樣一個硬漢流淚。唐方卿雙手狠狠地抓住了趙誌新的雙肩,急切地問:“北洋水師怎麼了?”

趙誌新痛苦的甩過了頭:“戰……敗了……”

唐方卿頓時感覺一道霹靂閃過,原本有力的雙手鬆開了趙誌新的肩膀,噗通一聲,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嘴裏呢喃到:“怎麼可能,不可能的,北洋水師怎麼可能戰敗!你騙我!你騙我!你小子又想騙我玩。”

唐方卿發出了別扭的笑聲,他認為這件事情肯定不可能。

“是真的……每日電訊報上……今天的頭條……”趙誌新再也說不下去了,淚水已經淹沒了那因為痛苦而褶皺的麵頰。

唐方卿趕緊拿起了那張已經褶皺了的每日電訊報,在頭版,赫然的幾個大字徹底刺痛了這個年輕留學生的心:“清北洋艦隊黃海慘敗,日本掌握黃海海權。”

而下麵的版畫唐方卿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致遠艦,隻不過畫麵上是致遠艦沉沒時的樣子,而旁邊一艘艦首嵌有菊花紋飾的日本戰艦從一旁輕蔑地駛過。

正當兩個人為眼前的事情所震驚的時候。一個拖著長辮子,帶著瓜皮帽的中國學生跑了進來,邊跑邊喊:“不好了!方卿!誌新!”

趙誌新發泄般地吼了出來:“劉啟元!北洋水師都敗給倭人了!還有什麼更不好的嗎?!”

“可是……老三和武內那幫倭人在訓練場打起來了。”劉啟元幾乎是喊了出來:“隻怕待會憲兵就過來了!”

“完了!誌新、啟元,我們快過去,要出事了!”唐方卿拽著劉啟元和趙誌新就向圖書館門外跑去:“怎麼會打起來?”

“北洋水師敗給了日本聯合艦隊,武內那幫人就跑到了訓練場大呼小叫,還辱罵朝廷。老三實在忍不了了,就上去與他們理論,結果就打起來了。現在都亂了套了。”劉啟元語速焦急地講述了出來,而他們的步伐,比劉啟元的語速更快。

“我們現在在英國,這樣鬧下去肯定會出事的!老三太衝動了!”說著三個人已經快跑到訓練場了。

當他們轉過最後一個彎,才發現已經來晚了。旁邊一堆荷槍實彈的英國海軍步兵。而一位身著石青色英國海軍軍官服飾的教官背著手,站在正中央用英語訓斥著兩撥人,左邊一波留著辮子,穿著馬褂,右邊一波則穿著英國製式的海軍軍服,但是卻是黃種人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