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尼治的淩晨了,新的一天開始了。
唐方卿靜靜的等來了一天的開始,微風如同清水一般涼爽地敷在臉上,吹走了手中酒杯帶來的醉意,讓人越發冷靜與安謐。這種安謐是唐方卿一輩子所追求的。
這時身後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她安頓好了?”唐方卿語氣平和而輕鬆地問道,雖然他頭也沒回,但是憑著那清淡的香水味,唐方卿就知道身後的是誰,雖然威廉明娜小姐許多地方很像一個男人婆,但是愛香水這一點十足是一個歐洲小女生。
“嗯,她已經累的睡著了。”威廉明娜走到了唐方卿身邊,和唐方卿一樣,靠到了陽台上:“雖然她很想來感謝你,但是被我按回去了。”
唐方卿無奈的一笑:“日本人呐……”
“方卿,我有一個問題。”
“嗯?”
威廉明娜猶豫了一下問了出來:“你為什麼對這個日本女生這麼上心?我可不相信你孔夫子的那一套道德,你的性格我最清楚了。”
“還真的是逃不過威廉明娜你的法眼呢。”唐方卿笑了一下說:“其實之前隻是出於關心問一下,當得知她是去找她哥哥時,看到她的那個眼神,我就有點心軟了。”
“你想你妹妹唐方雪了嗎?”
“是啊,這次父親去世,二叔三叔他們肯定是高興還來不及呢,爺爺90多歲了,母親又太文弱,隻怕福州家裏的重擔全落在妹妹方雪身上了。”唐方卿淚水早已打轉,但是他男人的尊嚴讓他含住了淚水。
“沒關係呀。”威廉明娜嚐試著用輕鬆的語氣緩解好友的悲傷氣氛:“明天你就能啟程回中國了呢。”
“是呢。”唐方卿長歎了一口氣:“大清現在正值多事之秋,隻怕回去就沒有安穩的日子過了。”
威廉明娜微笑地說:“沒關係的,事情最會變好的,不是嗎?”
“但願吧。好了,既然安頓好了,我也要走了,你也早點睡吧。”
“嗯?要不你在我家睡吧,現在回去也晚了,海軍學院都宵禁了。”
“這個,行嗎?”唐方卿麵露為難之色,確實,現在回去已經是晚了,根本進不去。
威廉明娜把唐方卿胳膊一拉就說:“有什麼行不行的。走吧,我哥哥肯定會同意的。”
就這樣,威廉明娜拉著唐方卿回到了屋子裏。
到了早上6點半,唐方卿不自覺得起來了,這是在福州老家養成的習慣。唐方卿的爺爺總是教導唐方卿的父親和唐方卿本人,早起是勤奮之始。
於是唐方卿起床梳洗了一下,正下樓梯時,碰見了威廉明娜。
“方卿?一如既往的起得早啊。”威廉明娜手裏提著一包東西出門回來。
“你也是呢,這麼早出去買東西?”
“哎呀,不是啦,我自己釀了些果醬,想著你要走了,就給你拿過來,讓你帶回大清國去。”威廉明娜驕傲地拍了拍布袋中的東西。
唐方卿露出一絲幸福地笑容:“還真是麻煩你了。”
威廉明娜一把挽住唐方卿的胳膊說:“朋友離別,總要帶一些東西吧。如果你想感謝我的話,現在就和我去酒館幫忙開個張吧。我哥哥一大早出去了,不在。”
“樂意之至。”說著兩個人就下樓朝酒館方向過去。
其實威廉明娜開的酒館,與其說是酒館,倒不如說是多功能飲料店。白天它是咖啡廳,出售咖啡和紅茶,到了晚上就是酒館。其實隻要威廉明娜把衣服一換,酒館就自然變成了咖啡廳。
兩個人正忙著收拾桌子和前台,他們要在8點前開門營業,許多格林尼治的人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在固定的座位點固定的酒水或者食物,自然威廉明娜家的酒館也不例外。許多格林尼治當地的居民都會按時過來的。
“威廉明娜,你知道嗎?在我們大清國,女子可是很少出門做生意的。”唐方卿邊幹活邊和威廉明娜聊天。
威廉明娜擦著桌子說:“我聽哥哥說過,其實英國那些貴族小姐們也差不多,足不出戶,還有一個跟屁蟲仆人。不過我又不是貴族,隻是個海軍士兵的女兒,而且本來酒館我哥哥一個人就照顧不開,我不出馬誰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