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易陽急匆匆趕到陳家遺宅的時候,一眼看見陳家大院的大門口停留了許多輛官府的馬車,然後還看見不少捕快神色嚴肅的來回走動,進進出出,附近也有不少人駐足觀看,大多數湊熱鬧,或發出歎息,或發出幸災樂禍的竊竊私語。
然後易陽在人群之中看見了一個頗為眼熟之人,她穿著白衣如雪,倩倩窈窕的身姿正立在不遠處和幾個捕快在認真交流和討論,正是之前和易陽在拍賣會因為曼陀羅花而有過衝突的祁丹。
易陽大喜,大喝了一聲:“祁丹!”然後大步走向妙齡女子,正在來回走動的捕快立即迎前揮刀,將其攔住,皺眉大聲喝道:“快讓開,此處辦案,不是爾等等閑之輩該來的地方!”
被捕快攔住去路,易陽眉頭大皺,關鍵時期怎可攔自己道路,倘若換做以前自己修行擁有修行之時,早就將其一腳踹開了,不過想是那樣想,他也能理解捕快,畢竟是他的職責所在,自己隻是過於著急了,當下易陽穩定心神,對著祁丹高聲道:“祁丹,在下易陽,還記得否?!”
正在另一邊和幾個捕快頭交流意見的祁丹聞言轉過身來,一看見易陽在身後,她那萬年不變的清淡臉龐,頓時變色,跟幾個捕快告個罪,然後走到易陽跟前,揮退了攔路的捕快,蹙起眉頭,然後冷冷笑道:“好一個易陽,你可知道,之所以陳家一家一百七十三口人全部被殺個幹淨,就是因為你的緣故,發生了這種事情,你居然還敢出來。”
易陽拱手苦笑道:“果然如此。之前聽到消息時,易某就已經猜到了一二,不過不敢確定罷了,現在看來,陳家一百七十三口人雖非易某所殺,卻因易某而死,易某的確是個罪人。”
祁丹冷冷道:“的確如此。”
“在下有一事不知。”易陽眨眨眼,問道:“祁丹貴為塞波學院副院長,既不是官府之人,也不是民間管轄之流,為何可以出現在此?”
“這是我塞波學院的部分司職所在,可自行聯手和官府處理重大案件,你非我塞波學院之人,當然不會明白其中具體事項,我也不會跟你細說。”
祁丹態度並不大友好,看了眼易陽,眼裏毫無波動,淡淡道:“眼下依我看,你若不想死,就趕快找個無人的角落躲起來,閉一陣風頭再說,那群人既然能夠為了一個消息而殺了整個陳家,也能繼續順著線索追蹤下去,到時候你若被他們抓到,那即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易陽苦笑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易某是該負責任的,怎可像個縮頭烏龜般悄悄藏起來,那樣豈非太不男人了。”他突然語鋒一轉,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我們不妨討論一下接下來該如何處理,多加指責毫無用處。”
祁丹有些訝然的看了眼易陽,後者則是一臉嚴肅的將昨天到晚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祁丹。祁丹聽完後陷入沉默,搖頭歎息道:“區區普通人的實力,能在那種近乎絕境的情況下完成反殺,將一個後天境的修士殺死,其實你已經非常了不起了。”接著她又蹙眉深思道:“至於為何最後陳家麻煩上門,應該是那人身上有特質的追蹤香,所以埋藏地點才會被發現,陳家是附近的大戶,獨眼狼自然會拿陳家開刀,隻是沒想到手段會那樣殘忍。”
易陽眼裏露出森然殺機,一閃而沒,隱藏得極好,淡淡道:“所以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最近幾年獨眼狼太過放肆,目無法紀,手段一次比一次殘酷,嚴重影響到了塞波城的和諧環境和塞波學院的權威,的確應該受到懲罰,我也正好想乘著這個機會一舉將他們拿下。”
易陽有些驚愕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沒想到看上去清心脫俗的祁丹內心也會有如此大的決心,女人果然不能用外表去衡量,有了祁丹的決心,看來這次的事情應該能夠圓滿完成了。
現在易陽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全都是陳雅的音容,並不是因為易陽有多麼喜歡她,而是想不到昨晚還活生生的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一覺醒來,卻已經成了地痞流氓刀下的亡魂。昨天還嚷著讓自己教她武功,然後獨自等到了深夜的少女,今天被告知已經死了,這種變差令得易陽倍感憤怒,他下定決定一定要將獨眼狼繩之以法,不然對不起那死去的一百七十三口人命。
易陽深呼吸一口氣,雖然他明知道這隻是夢境,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真正的自己應該還在大沙漠度過天劫的最後一道工序,即便如此,易陽還是覺得惱怒難耐,他知道,倘若自己不去親手解決這次事情,那麼這次的夢劫將不會度過,自己也會一輩子寢室難安。
祁丹淡淡道:“已經打探清楚獨眼狼的老窩,之前就一直監視著,因為一直無甚過分舉動,所以沒有打草驚蛇。這次他很狡猾,知道自己搞出這麼大的事情,將會遭受法律的懲罰,所以他現在正不停轉換地點,目前正躲在城外山頭的山神廟裏,而他的手下正在滿世界的尋找你,一旦有你的消息,獨眼狼必然會傾巢而出,他現在窮見匕首,已經沒有退路了……易陽,你確定還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