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課堂風波(1 / 2)

白鹿書院的課程極其繁雜,從詩詞歌賦到兵法謀略,從琴棋書畫到騎馬射箭無不涉獵。本著應材施教的辦學方針,書院分別設置了初級和高級班。

初級班著重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高級班則側重於兵法騎射,治國謀略。

開學典禮後便是分班,出人意料的幾乎所有的紈絝子弟都選擇了課程繁重的高級班。譬如納蘭翊、劉琦還有上官淳等人。

剛上了第一節課,作為墨舞同桌的納蘭翊就喊了幾百次無聊。小憩片刻後,便迎來了第二節兵法課,主教夫子正是以嚴厲著稱的吳夫子。

當吳夫子走進學室,墨舞才發現他竟是那天墨竹關注的那人。真沒想到,這人居然教兵法,像他這樣滿肚子壞水的人,不是該教策略麼?

從一個毫無背景的軍中幕僚到權傾朝野的皇朝右相,該多少陰謀詭計方能成其宏業?執政皇朝整整十五年的右相吳文登,是真的淡泊名利還是被迫在此教書育人呢?個中曲折,真是耐人尋味!

吳文登不愧曾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即使站在一方講台上,不知不覺就流露出了屬於久居上位者的威嚴。

大多數學員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聽課,生怕這位以嚴厲著稱的夫子將手中的戒尺打在自己身上。是以,納蘭翊酣睡的呼呼聲在安靜的學室便顯得格外刺耳。

吳文登做右相時,便以治下嚴苛而聞名,如今,更是被評為書院最嚴厲的夫子。見有人竟敢在他的課堂上睡覺,吳文登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嗬!此人膽子大得有點意思啊!

如果熟悉吳文登的人在此,見他做出這個動作就知道有人要倒黴了。

吳文登踱著優雅的步伐來到納蘭翊課桌旁,卻並沒有一上前就打他,而是以戒尺敲擊著他的課桌,直到納蘭翊睡眼朦朧的抬起頭來。

年近五十的吳文登麵白無須,眼角額際卻爬上了淺淺的皺紋,納蘭翊朦朧中看到這麼張臉,頓時氣上心頭:“花媽媽,添香苑莫不是想關門了,這麼個貨色也敢叫來侍候爺?這皺紋都能夾死好幾隻蒼蠅了。”

天雷滾滾而來,轟得眾學員頭暈目眩,驚愕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納蘭翊,知道吳文登過往的學子們眼中的崇拜之色更是毫不掩飾。

翊少,乃好強大啊!

吳文登不愧為浸淫官場十幾年的老狐狸,此情此景,他麵色未變,就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看著眼前這張年輕俊朗的臉,他再一次摸了摸鼻子,很好,不愧是納蘭德的兒子,果然夠張狂!

感覺到如芒在刺,納蘭翊終於揉了揉眼睛清醒了過來,看著麵前這張似曾相識的臉,腦海中陡然閃過三年前爹爹囑咐的話。‘滿朝文武,爾唯右相不能得罪!’

爹爹說那話時神色中的忌憚至今記憶猶新,兩年前右相革新朝政,不知為何得罪了皇後一派,然後莫名其妙就被罷了官。他記得當時自己還和劉琦等酒肉知己慶賀了一番,慶賀從此可以在鳳京無法無天了。真想不到,這麼快就落在他手中了。

想起剛才的話,納蘭翊隻覺得頭皮發麻,在吳文登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一滴冷汗‘啪’的一聲落在了課桌上。

墨舞瞥了眼麵色煞白的納蘭翊,心中對吳文登的認識又深刻了幾分,看來這位傳說中胸有韜略,清廉嚴謹的右相大人的確積威深重!

“夫子,對…對不起!”憋了好一會兒,納蘭翊終於挺不住了。

吳文登眉頭微挑,唇角竟勾出一絲溫和的笑意來。“翊世子因何致歉?”

納蘭翊低著頭,囁嚅道:“學生,學生不該…侮辱夫子。”短短的一句話說完,納蘭翊的課桌上已滴落了好一片汗漬。

納蘭翊的話音剛落,墨舞就歎息著搖了搖頭,唉!這傻小子,就這麼生生被吳文登這老狐狸擺了一道。他若不承認,吳文登能怎樣呢?隻能當他說夢話,受個課堂睡覺的小小懲罰。如今一旦承認了侮辱夫子,按院規是可以逐出書院的,最不濟也要接受被侮辱夫子的所有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