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出生自北方一座小城。城郊有一條南北走向的江,江水常年孤寂的流淌。梨花的性格就如北方的冬季般冷漠堅韌。梨花的笑是迷人的,但淡淡的微笑卻總給人迷路在冬季漫天風雪裏的淒迷無助的感覺。之所以叫梨花,是因為在他家那個破舊而狹隘的舊式住宅樓前正好有一棵梨樹,媽媽生她的時候正好梨樹花開,雪白的花瓣晶瑩剔透,素潔淡雅,潔白如雪,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媽媽喜歡梨花,喜歡梨花的清幽淡雅,所以給她取名字叫做梨花。她也真如梨花般白皙潔淨,純潔溫婉,超凡脫俗,獨自綻放。母親在梨花的記憶力,一直定格在在醫院裏見到母親的那一刻。那也是梨花最後見到母親的時刻。那一年梨花八歲,正在上小學二年級。那一天梨花永遠忘不了。那天梨花正在學校上課,忽然間爸爸敲門,把老師叫到外麵小聲嘀咕什麼。過了一會老師進來,對梨花說你出去下,你爸爸找你有事。梨花走出教室,見爸爸在門口踱著步。見她出來爸爸拉著她的手往外走。梨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敢問。爸爸開車把她帶到了醫院,領進了媽媽的病房。梨花看見媽媽躺在潔白的病床上,臉色如床單一樣慘白無光。當時嚇哭了,撲到媽媽身上。媽媽一隻手拉著梨花的手,媽媽的手是沒有溫度的,另一隻手吃力的抬起,輕輕撫梨花的頭發。眼神微弱而又眷戀的看著梨花。媽媽你怎麼了?梨花哭著問。媽媽用手輕拍著梨花的頭,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對她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來。媽媽的手慢慢從梨花頭上能夠滑落,慢慢閉上了眼睛。梨花大叫著,媽媽你看看我,你怎麼了,可任梨花怎麼喊,媽媽再也沒能看她一眼。梨花掙紮著撲向媽媽,爸爸抱住梨花。梨花眼睜睜看著護士從她眼前把媽媽推走,聽著嘩啦嘩啦床輪滾動聲漸行漸遠,直到在拐角處消失,就再也沒回來。那是一個冬季的星期三,那一天很冷。梨花至今還能感覺到寒冷,那是一種透徹肌膚的寒冷。渾身不停地顫抖,梨花能感覺到自己牙齒因不住哆嗦而發出的摩擦聲,梨花感覺到腹部因為寒冷和恐懼而不住顫抖的痙攣著。整個冬天梨花變得很沉默,她並不知道死亡是什麼,她隻知道自己再也見不到媽媽了。奶奶告訴她,媽媽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叫天堂。那裏很美,人們也很善良。梨花仰起頭天真的說,奶奶那我們也去天堂吧,我們去那裏找媽媽好嗎?奶奶流淚了,把梨花摟在懷裏,輕撫著梨花的頭輕聲說道,傻孩子,去了那裏就再也回不來了,再說也沒有通往那裏的車。奶奶,我們就和媽媽在一起,我們不用再回來,沒有車我們可以走路去。奶奶抽噎著著說,傻孩子,等你大了就知道了,那裏是我們找不到的。梨花總是一個人呆呆地趴在窗台上看著遠處通往回家歸途的曲折蜿蜒的小路,那條小路是每天媽媽拖著疲憊的身體歸來的路,以前梨花總喜歡趴在窗前等候著媽媽,看到媽媽的身影便興奮地對媽媽擺手,雖然媽媽離的還很遠,雖然梨花家住的是六樓,但梨花還是忍不住興奮地揮手,直到媽媽快到樓下抬頭看著玻璃窗後梨花的小臉,媽媽總是對著梨花笑著揮揮手,雖然笑容是那麼蒼白,那麼疲憊,但梨花總會很滿足。梨花就這樣一直呆呆的看著,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因為路的盡頭已經沒有歸來的人。梨花就這樣癡癡地看著,雖然他的等侯隻是一個虛空的幻想。但她已經習慣了等候,慢慢地他習慣了一個人沒有目的的等候,就那樣,癡癡的等侯直至入睡。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因為在他入睡後,她經常會看到媽媽歸來的身影,雖然還是一樣的疲憊,但媽媽依然對她笑,雖然笑的那麼無力。媽媽用手輕撫她的臉,雖然媽媽的手是那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但對梨花卻是溫暖的,因為那是媽媽給的溫度。梨花總是帶著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是滿足的,是甜美的,是幸福的。當一縷陽光照進房間,刺痛了梨花的眼睛,梨花睜開眼睛,媽媽消失不見了,隻留下還帶著笑容沉浸在幸福裏的梨花。見媽媽消失了,梨花流淚了,梨花憤怒了。從此梨花痛恨陽光,因為陽光打碎了她與媽媽甜美的溫存。她越來越喜歡黑夜,因為黑夜裏他可以在睡夢中感受媽媽的溫暖,感受到媽媽真實的歸來與存在。媽媽過世一個月爸爸就結婚了,看著喜笑顏開,臉上沒有一點媽媽過世的悲傷,梨花憤怒了。她偷偷剪壞了後媽的婚紗,後媽氣急敗壞的扇了她一嘴巴,梨花憤怒的瞪著後媽,沒有眼淚,沒有語言,隻有憤怒。後媽看著梨花的眼神,說到,瞪什麼瞪,有你好受的。果然梨花的厄運從後媽進門的那天便開始了。後媽和爸爸在媽媽還活著的時候就偷偷在一起了。媽媽和爸爸經偷偷背著梨花常吵架,媽媽以為梨花不知道。其實梨花早已經發現了。所以梨花更恨後媽。後媽也很討厭梨花,當著奶奶的麵子不好對梨花下手,總是背地裏狠狠掐梨花。梨花很倔強,從來不哭也不告狀,因為她知道說了爸爸也不會幫著她。隻有奶奶護著她,可對後媽媽奶奶也奈何不了她。就這樣在一起生活了三個月,後媽一個表弟在南方做生意,賺了很多錢,後媽便和爸爸一起去南方投奔他表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