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慶十年,當朝丞相暮承祀告老還鄉,舉家遷往祖籍南塘。對於此時朝野上下無不唏噓暮丞相之賢德,同時也感慨著天家的無情,哀歎著自己的晚年時光。
“煜銘,你如何看待暮承祀告老還鄉這件事?”上書房內,天慶帝緊皺著眉頭望著窗外的浮雲,問身後的太子——軒轅煜銘。“回稟父皇,暮承祀為人老奸巨猾,斷不會輕易放棄手中的權力。他此舉怕是想讓父皇認清,我大殤離不了他暮承祀。”軒轅煜銘淺淺的笑著,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雖然軒轅煜銘今年隻有16歲,但其見解和處理政史的手段卻極其老練,聽到天慶帝這般問他,也就毫不在意的籠統答道,心中卻在盤算著天慶帝的用意。天慶帝回首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頗為頭痛的說道:“暮承祀長年為官,與百官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這朝堂之上大半是他的弟子。他這一走,可是給朕出了一道難題。你說的不錯,此時,怕是他暮承祀正等著朕去求他!”天慶帝走了幾步,又說道:“煜銘,怕是得委屈淺淺了。”天慶帝扶著軒轅煜銘的肩膀,語氣甚是無奈。“哦?淺淺為父皇為兒臣親選得太子妃,有何委屈之處?”軒轅煜銘看似不經意的笑問著。隻是他天資聰穎,怕是早已猜出天慶帝召他議事的目的,如此問來在旁人眼中甚為邪肆。“你該去南塘走走了,聽說暮承祀的女兒暮色容色清雅——”天慶帝扶了扶額頭,似是知道他這個兒子會非逼他說出來不可。“兒臣明白,若無其他事宜,兒臣想先行告退。”軒轅煜銘的臉上隻是掛著笑意,沒有絲毫埋怨或是其他的情緒,這麼多年的宮廷生活,早已將他打磨的沒有一絲棱角。“下去吧。”天慶帝揮了揮手,背對過去,待軒轅煜銘退出房去,才開口道:“皇後,你可還在恨朕?當年的事,怕是煜銘還在怪朕。罷罷罷,生在皇家本就有許多身不由己,他以後會明白的。”
陽春三月,南塘甲子湖畔已是人山人海。南塘自古出美女俊傑,是自古以來的“狀元之鄉”。三月的甲子湖不是許多青年才俊切磋文學的場所,在這兒,有整個大殤最大的詩會。也正是因為如此,平時大門不出的大家小姐們也齊聚甲子湖,希望能碰見意趣相投之人為自己的佳婿。“小姐,小姐——你等等我,這兒人這麼多,一會兒要是走散了該怎麼好?”一襲紅衣的暮色徑自在前麵疾步走著,絲毫沒因身後丫鬟的呼喊而減慢步子,“紅莞,你快點兒,我早就聽說甲子湖鍾靈毓秀,才子佳人良多。今兒好不容易爹爹同意我出來逛逛,你可不許延誤了我。若是我尋得良人,也定將你配個好人家!”叫紅莞的丫鬟在後麵累得氣喘籲籲,聽自家小姐這麼一說,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趕緊又追了上去,“小姐——”而早已在湖畔賞景的軒轅煜銘與歐陽青一行人則是把這一幕看在了眼裏,“煜銘,都說南塘女子溫婉如水,如今看來,也不盡然。不過這紅衣女子倒是著實有趣,竟將自己的婚事置於嘴邊。”歐陽青笑著對身旁的軒轅煜銘說道,而這邊軒轅煜銘同樣是麵帶笑意,對歐陽青開口說:“怎麼歐陽看上人家姑娘了,我也覺著不錯呢。”歐陽青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懼怕軒轅煜銘邪肆的笑意,雖然他知道那是代表軒轅煜銘想要收拾人的信號。“煜銘,別忘了,你這次來的目標是暮家大小姐——暮色。”歐陽青挑釁的看著軒轅煜銘,見他笑得更加燦爛了便止住不再說什麼,對於這個太子,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也不敢多次觸碰他的逆鱗。軒轅煜銘不再理會,自己一人往人群中走去,歐陽青見狀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