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治強在冷笑,對方一出手就是要將人置於死地,“方治強,我恨你”這六個字,聽起來倒沒有什麼,沒有說明具體的事,可正因為沒有說明,那裏麵就可以大作文章,可以展開豐富的想象,隨便套,至少這劉潔的死,就可以套在這六個字裏麵。
什麼為情自殺,受脅迫而死,逼死等等,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完全不用負責任,這六個字,說的不是事,卻能誅心!殺人!
再聯係到那些舉報信,就更能說明問題了,黃海市的一把手在大半個小時以前,才對他說過劉潔的事,而在半個小時以後,劉潔就死了,這裏麵能沒有問題嗎?
就算是沒有問題,那也能查出問題來!
死了人,就是大事!
完全有必要將他給控製起來,若放在尋常時候,方治強就讓他們控製也就罷了,不過是汙水而已,髒不了他,但今天不是尋常的日子,毫不誇張地說,那是關係到方家生死存亡的時刻。
如果他方治強進去了,那對方家來說,就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方家陣營的人會想,方家連他們的直係血脈都護不住,哪裏還護得住他們?
完全可以想象,除了一部分死硬分子之外,很多人都有可能轉投他人陣營,而方家在政界的力量被削弱了,就會影響到方芸那邊的資金大戰,讓資金大戰垮得更快,輸得更快,一旦資金大戰上麵輸了,必定會加快那些人脫離方家的陣營,牆倒眾人推嘛!
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惡性循環!
就方治強本身而言,方家倒了,那他進去了就進去了,再也不想出來,用屁股想都知道,那些人會將許多罪名栽贓在他的身上,將他釘上恥辱柱,永遠翻不了身。
不得不說,對手的攻擊,擊在了他的軟肋!
要不是他早做了準備,光憑這一手,方治強他們就輸定了。
但是,這致命一擊,將是他反擊的開始,方治強來黃海這麼久了,都沒有出過手,所謂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連一把火都沒有燒過,一來是因為黃海的局勢非常亂,不能隨便燒;二來,方治強在理順黃海的事;三來,他在挖坑;四來,他在等機會。
現在,坑已挖好,機會來到,此時不燒,更待何時?
年齡已經五十多,保養得細皮嫩肉,一頭黑發不見一點白色的一把手又找上了方治強,可這一次,一把手的身後還跟了兩個警察。
方治強帶了鄭安偉過來,可鄭安偉還不能控製住黃海市的警察,他這個副局長,被上上下下的人架空了,所以,這兩個警察來的含義,不言而喻。
一把手說道:“治強同誌,下麵的事聽說了嗎?”
“聽說了。”
“我還是那句話,相信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一把手堅定無比地說來,歎了口氣,“可是畢竟死了人,你看這樣行不行,先和他們回去調查一下,清者自清嘛!”
一把手處處都維護著方治強,可他從頭到尾,都是在逼方治強答應和警察回去,清者自清,你是清的,何必怕調查,相反,你要不去配合調查,那是不是就說明你不清,你有問題?
反正,一把手的坑已經挖好了,一把手笑容還是那麼燦爛,可心中已有殺機,幹掉方治強,他再往上一步,就能踏上金字塔最高一層,所以,眼前這個方治強死定了,他要自願答應去配合調查就算了,他要不願意,那就得硬來……
方治強笑道:“這不符合程序。”
“可下麵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方治強同誌,你要引起民怨嗎?”
民怨,更是一個大帽子。
一把手沒有說假話,因為在短短的時間內,政府外麵已經聚集了上千人,他們已經打出了徹查方治強的口號,和他在華青市遭遇的那一次坎,有得一拚。
方治強踱步到窗邊,看到下麵那群人,不由想到了徐子楓,想著徐子楓在這裏,又會怎麼做,方治強一笑,開口道:“喻敏同誌不要亂扣帽子!”
“事實就是如此。”
“什麼樣的事實?”
“劉潔死了的事實,劉潔死前留下的遺書的事實,眼下政府被群眾包圍的事實!”
“我是清白的,今天我就在這裏,看誰能將我帶走!”
方治強站在那裏,麵色凜然,喻敏眼睛一眯,揮手道:“為了給老百姓一個交待,方治強同誌,你還是跟警察回去調查一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