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楓很想直接問她,少爺究竟說了些什麼。可是他事先已經答應了荷西,自己隻是一個聆聽者,所以他忍住了,沒有問。索性,荷西已經繼續說道:“當時的他隻說了一句話:“記住,一定要先一步扣動扳機,否則你就見不到我了。”一邊說著,他的手還以一個微妙的動作,做了一個示範。
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雖然我隱約的知道扳機是什麼,當我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他已經和我拉開了距離,仿佛我們兩個人素不相識一樣。然而,我並沒有多長時間矯情,因為我們很快的被集中到了一片空地上。
緊接著,就有人發給了我們每人一把手槍。那手槍的型號是P938,是一款女士配槍,在同類槍械裏它屬於輕量級的了,可是當時的我依舊覺得很重。我的手臂幾乎舉不起來它,然後我就開始注意到我們被兩兩分成一組,站在我對麵的則是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讓我常常從夢中驚醒。因為,緊接著那些該死的訓練者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槍的使用方法,也就是告訴你扣動扳機的時候,就會有東西將你麵前的人打到。然後,他就慘無人道的下令我們對著對麵的人開槍,當時的距離很近,根本就用不著瞄準,而參與這‘訓練’的都是孩子,隻要被子彈射中,十有八九就是一個死字。
我看到對麵的那個女孩,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而我,更是想起了少爺所說的話,所以我迅速的扣動了扳機,於是乎我麵前的那個女孩連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樣倒下去了。她是我殺的第一個人,而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隻是從那一天起,她的臉就常常出現在我的夢中,我永遠也忘不了她。”
說道這裏,荷西不禁的打了一個寒顫。那一幕肯定又像藍光電影一樣,在她的腦海中播放了起來,對於她來說,那景象一定是格外的清晰。徐子楓覺得自己實在是幸運的,因為自己童年的時候,雖然沒有什麼大富大貴,卻也依舊有著父母的細心照顧,比起荷西來說要幸福的許多。而他更是慶幸,自己殺死的第一個是該殺之人,至少他自己是這樣的認為。
荷西繼續道:“她的鮮血濺在了我的身上,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所以當時的我已經完全的愣住了,後麵的事情大概是選擇性的遺忘了,我隻記得後來我和少爺被編進了同一個組。我和他一起訓練,那個時候他總是照顧我,也多虧了他,我才能從一次又一次的淘汰訓練之中依舊沒有掉隊。我們每天都要接受常人所不能接受的痛苦訓練。
在這期間,少爺介紹了一個他的朋友給我認識。這實在是一件很難想象的事情,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少爺還能交到朋友,可是少爺偏偏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說道這裏,荷西不禁忘了一眼徐子楓道:“其實,你和那時的少爺很像,可是自從少爺發生了那件事之後,他整個人就變了。”
荷西的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這種表情就算是先前自己要禽獸她的時候,也不曾出現過。可見她對少爺的深情,以至於這本來放生在少爺身上的事情,荷西卻感同身受。
荷西道:“那件事情就發生在少爺將他的朋友介紹給我的時候。那是一個身材比例和他的年齡完全不相稱的男孩,當時的他有十歲,可是他的身材已經有十八歲的樣子了。在我們的隊伍之中,顯得鶴立雞群。他沒有名字,亦或者說他隻有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他叫白狼,而他也確實對得起白狼這個名字,除了具有人的外貌之外,他就是一匹狼,一匹野狼。據說,他一生下來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一直自己一個人生活,直到被組織招進來。而在那訓練營之中,像少爺一樣的人並不在少數。
少爺是如何和白狼交上朋友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的感情非常好,就像是我和他的感情一樣,甚至於比和我的感情還要深厚。而托了少爺的福,白狼也和我成了朋友,有了白狼和少爺兩個人的照顧,我的日子更加好過了,當時的我們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互相關心,在這惡劣的環境下生活。
可是,現實永遠都是殘酷的。那是我們加入訓練營的第三年,我們都已經經受了各種嚴苛的考驗。不合格的人已經被殘忍的剔除掉了,隻有達到了組織要求的人,才能夠繼續在這訓練營之中生活。雖然這裏的生活很殘酷,可是他可以給你一個巨大的獎勵,也是最為珍貴的獎勵,那就是讓你活著。活著,有時候真的是比什麼都要強,至少當時的我們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