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墨和胡不言眸光交彙的瞬間,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由驚疑轉為確定的神色,然後同時將視線投向了薑雲放。
原來他便是荊逸的轉世。
在場的所有人哪還有不明白的,隻是覺得太過巧合以至於有些不可思議了。
鳳蓁眼含擔憂的走到薑雲放麵前,輕輕喚了聲:“師兄。”
薑雲放應是最震驚最難以接受的了。
從進茂城以來,他所聽到的所有令他窒息的聲音,以及他那些感同身受的痛苦,原來都是他曾經所經曆過的。
時隔幾百年,他又在這茂城之中重現當年的境遇,不得不承認,害得這一百多個鬼魂過了幾百年暗無天日生活的人,竟然是他的前世。
然而他又知道,此刻無論他心中有多麼的愧疚自責,也不能抵消這幾百年來他們所受的折磨與痛苦。
前世之事他無法改變,他唯能做的,便是在今生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薑雲放垂眸,輕輕拍了拍鳳蓁的肩膀,然後走向胡不言,沉沉問道:“左護法曾經說過,若想解開趙府內所有鬼魂的封印,依然要靠當年那個少年轉世的血,所以,隻要有了我的血,便能救他們了,是嗎?”
在場的人臉色幾分凝重,又有幾分釋懷。
薑雲放此般說,不僅意味著他承認了是荊逸轉世的事實,也代表著他並未被前世的種種所蒙蔽擾亂了心神。
沉默過後,胡不言重重點頭。
薑雲放心中一陣放鬆,還好,他還能救他們。
趙府,在幾百年時光的衝刷之下,已不複當年的富貴,卻還能隱隱約約看得出曾經雕欄畫棟的模樣。
薑雲放再次來到趙府門口,心情格外沉重而複雜,推門的手仿佛綁了千斤的石頭般,沉甸甸的,好似要將他壓彎一樣。
老門打開時那“吱拗”的聲響,聽得人們不知是作何心情,而當看到那滿院用警惕的眼神盯著他們的形體縹緲的紅衣鬼時,他們的神色無疑都是凝重的。
在見到離墨和薑雲放時,那些紅衣鬼們的眼神明顯一鬆,而在看到最後進來的胡不言時,他們之前那緊張的神情徹底的不見了。
若說對於離墨是感激,對薑雲放是一種莫名特別的感覺,而對於胡不言,說成是感恩戴德也不為過。
幾百年來,若非是胡不言的維護,也許他們,早就魂飛魄散了。
“幾位恩公,你們怎麼來了?”
趙仁順飄到他們麵前,看了一眼多出來的那些陌生人,對著離墨和胡不言他們滿麵慈目又恭敬的問道。
胡不言鄭重說道:“趙老爺,我們今日,是來渡你們投胎的。”
紅衣鬼們聞言驚得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然後便是一陣激動,滿院鬼魂的尖叫聲再不是之前的淒厲森然,而是伴著喜悅的歡快。
趙仁順頓時激動的老淚縱橫,有些不敢相信的再次問道:“恩公所言,可是真的?”
胡不言點頭:“是真的。”
“趙老爺可還記得他?”離墨側身一讓,露出身後的薑雲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