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肖男斌有了正式工作(1 / 2)

時間到了一九七六年,這是個讓所有中國人無法忘懷的年份。這一年在中國的大地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唐山大地震,國家領導人的相繼去世,粉碎“四人幫”等等,一係列和地震差不多一樣震撼人心的大事。

這一年對於肖男斌個人來說,也是她人生的一個轉折年。這年底,肖男斌終於迎來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她被街道工業一個加工皮鞋的小組給招了去。雖說這實在算不上是個什麼好單位,可總是正式工呀,不會再象做臨工那樣被人呼來喚去的,搞得來好象低人一等似的。

本來“人應該是平等的,工作也不該分高低貴賤的,”這是新中國宣傳教育一直這麼說道的,可事實上卻不是如此。肖男斌在這些方麵的感受頗多,印象最深的是那次在麵粉廠清理下通道。這下通道上麵就是過濾麥子的車間,麥子裏的沙、土過濾後就被漏下來留在了這個通道裏,有時也會有少許的麥子漏下來,這就需要人不時地去清理、打掃。當然囉,這下通道裏的灰塵之大就可想而知了。

本來這些工作廠裏都安排得有正式職工去做的,可他們嫌下通道的灰塵太大,都不願意去,並且理直氣壯地說:

“既然廠裏有臨工,為什麼不派他們去幹這些活呢?”

那時真的好象就有這麼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凡是廠裏正式職工不願幹的活,全是臨工去幹,誰叫你是臨時的呢?那正式工就是“樓板上鋪篾席,比你高那麼一篾片!”

沒辦法,肖男斌就和另一個做臨工的去清理下通道了,他們戴著帽子、口罩、眼鏡,剛進去一會就全不見對方的人影了,等清理完出來後,哪還認得清誰是誰?全變成灰人啦!

還有一項活是肖男斌永遠也忘不了的,就是碼放麥包。這廠裏隔不了多久,就有大車大車用麻袋裝的麥子運進來,跟車的都是搬運站的,他們把麥包下在倉庫後,廠裏就要派人去碼放好,肖男斌就被派去幹過好幾次這碼放的活,要知道這一麻袋麥子足有兩百斤重呀,兩人抬起碼放一個班下來,那腰都累得直不起來了。做臨工的又多是女的,在那種情況下,也沒有誰再憐香惜玉了,肖男斌也把自己當男人一樣看待,為了要自己養活自己,有什麼辦法呢?所以肖男斌非常渴望有一個不那麼累人的工作。

這下好了,管它是個什麼被人瞧不起的破單位?她肖男斌從此以後總有一個正式的編製了。雖然她從來就與公辦的無緣,讀初中是“民辦”的,工作在街道,也屬民辦的。不過有人說了:“民辦、民辦,光輝燦爛!”所以肖男斌也覺得無所謂了,隻要有個正式工作就成,她是沒本錢挑肥揀瘦的。

肖男斌所在的這個組有幾十個人,是給一家大的皮鞋廠做加工的。最開始也是由幾個家庭婦女組建,負責的是一個叫王容碧的。這人有四十幾歲,長得很精瘦,看起很幹練,此人能說會道很能幹,這給皮鞋廠加工的活就是她去聯係來的。她有點文化,不象一般的家庭婦女那樣不懂政策,蠻不講理的。她對組裏的成員要求雖然嚴格,但也不失女人特有的幾分溫情,非常關心大家的,誰要是有個頭痛腦熱的,第一個上前關心的總是她。她把組裏的團結工作做得很好,所以組裏的人都很喜歡她,親熱地管她叫“王媽媽”。

這次肖男斌的運氣不錯,分的工種還挺好的,是車工。不過這個車工和機械廠的車工可不一樣,這個車工是用專門的電動皮鞋機,加工皮鞋麵子的,是個既輕鬆又很幹淨的活,肖男斌對這個工作很滿意。

看來肖男斌真的是遇上好人了,說實話她也真該轉轉運了。這個“王媽媽”第一眼見到肖男斌時,就對她的印象不錯,覺得肖男斌不僅長相好看,而且從眉宇之間透出一種非常純潔的東西,一看肖男斌就是一個很幹淨的孩子。所以這“王媽媽”也不管肖男斌出身怎麼樣?立即就決定招收她。

這“王媽媽”還有一個考慮,覺得自己這個小組在街道工業裏還不算大的,很需要年輕人的加盟。象肖男斌這樣的人她就覺得很好,即聰明又能幹,看起都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為此“王媽媽”就把她給分在了車工上。

這車工在做皮鞋的行道裏,要算個好工種,是年輕女孩都喜歡的工種,肖男斌能去,真的說明“王媽媽”很欣賞她的。這個小組加上肖男斌也才三個車工,都是年輕漂亮的未婚女青年。數肖男斌的歲數最大,也隻有她才是當過知青的,其她兩個都是頭兩年高中畢業後,辦的“病殘”而沒下鄉的。

在這個小組裏年輕人還不少,都是以“病殘”的身份招進來的。不過真正有病、有殘疾的就那麼兩三個,其他的人看上去都不象有病的樣子,大概情況都和肖男斌一樣,隻是誰也不好問誰,大家心照不宣罷了。而且小組裏不乏俊男靚女,走出去都是十分養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