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蓀,下一名秀男就是喬青冥了,你真的想好了?”
女王抬起鳳眼,看向月眸中掩著一抹迫不及待的蘭蓀,沉靜的聲音緩緩響起,那一抹迫不及待,讓她的心頭頓起一絲不安。
自古紅顏禍國,這喬青冥雖然不是古今罕有的絕色美男,當似乎頗懂掌握君王的心思,在沒有入宮前就能將女兒國攪成一團亂,若真的入宮,萬一又迷惑蘭蓀得了專寵,結果會不會……
一身灰藍長袍的青冥樸素大方,完全不似別的男人穿金戴銀彰顯自己背後的權勢和財富,仿佛鶴立雞群一般,高頎的身高讓人一眼便注意到他,顧盼間神采飛揚,英氣磊落,卻又不經意地露出一絲動蕩不安的魅惑,連女王也承認,要是她年輕個十歲,她也是不會放過他的,不是得到他,就是殺了他——這種男人,有禍國殃民的本錢。
“母皇,兒臣心中有底。”蘭蓀微笑。
不就是保證和每個妃子都保證適當的關係嘛,沒事,她一定應付得過來,不過最重要的是,先把青冥弄進來再說。
蘭蓀直勾勾看著青冥一步一步走上殿來,沒有外露的不甘願的神氣,比起那些緊張又討好地看著她的男孩好多了。
直到青冥來到蘭蓀麵前,輕聲問一句,“那麼太子能履行對我的承諾嗎?”蘭蓀才發現,青冥的眸中,少了往日的善意。
什麼跟什麼?有火也不能當著女王的麵發,難道他就那麼不想要自己的一條小命?
蘭蓀的柳眉忍不住蹙起,青冥這樣大刺刺地詢問她,難道就沒有顧及到母皇和父後嗎?看樣子,他是豁出去了,可是她卻不能任他把一切弄砸。
她板起臉,轉眸看向女王,女王威嚴的眸中閃過一絲冷酷的寒芒——倘若剛才,她對青冥的無禮哪怕展露一絲的縱容笑意,那麼此刻,青冥已經身手分離,想到這裏,她的手心出了一把冷汗。
女王警告地瞪她一眼,什麼都沒問,輕飄飄地把紅牌子扔向青冥,青冥不避不接,蘭蓀眸中閃過惱火,抿嘴直直地看著一臉深沉的青冥,在牌子將要砸到青冥頭上的時候,蘭蓀忍不住身子微微前傾,似乎是想伸手接住牌子,隻見青冥快速伸手輕鬆地接過,勾魂的電眸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有些衝動的蘭蓀。
算你知道輕重!蘭蓀冷冷一哼。
青冥微微挑眉,無言地和蘭蓀交流了一個眼神,曖昧一笑。
她似乎很怕他不接牌子,就算得罪了女王,也是他被砍頭不是,她最多隻會被罵幾句,何苦這麼緊張?
女王不耐煩地擺擺手,青冥很快被女官帶了下去。第二隊首的越明歸走上殿來,一身精致的淡藍織錦禮服,寬袍長袖,儒雅雍容,沉靜中透出低調的貴氣,與那晚的冷峭迥然不同,他默默地麵對女王皇後和蘭蓀,端肅地跪了下來。
蘭蓀隨意地打量一遍,青冥已經確定身份,她也就沒興趣在這裏待下去,可是——她打了個哈欠,看一眼父後和母皇,母皇警告地瞥了她一眼,她縮縮肩膀,好吧,繼續欣賞美男好了。
“聽說越公子跟隨母親學過不少兵法排陣之類,不止擅長琴棋書畫,更有文韜武略。”女王善意地微笑道。
“謝陛下誇獎!明歸隻是粗淺涉獵,實在不敢妄稱文韜武略。”越明歸謙虛地道。
嗯,這種謙虛,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青冥身上的,蘭蓀忍不住想起捉摸不定的青冥,以為他會怒氣衝衝,結果平靜的笑容掩蓋了一切,真無趣啊……
“朕喜歡謙虛的孩子。”女王大方地笑道。順手將手中的紅牌子遞給柳姑姑,柳姑姑微笑,捧著牌子走下來,越明歸恭恭敬敬地接過去。
“蘭蓀,你覺得明歸怎麼樣?”
女王故意詢問不打算開口的蘭蓀,不讓她在選妃之日便冷落了他們。
蘭蓀一怔,重新打量越明歸,她跟他毫無交集,怎能知道他好不好?最多隻聽說過他的才名罷了。
就在蘭蓀思量著該怎麼無懈可擊地說幾句場麵話的時候,越明歸突然抬起頭,溫和坦然地直視向蘭蓀,那雙與冷峭氣質完全不搭的溫暖深邃眼眸,含著一絲莫名的、撥動人心弦的情緒,讓蘭蓀霎時間微微一怔,心頭滑過一絲異樣的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