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須把校服外套脫下,遞給肖陌。“把它係在腰上,會方便些。”肖陌一陣臉紅,血液像被加過溫一樣,流經之處暖洋洋的。
東方路將搭在椅子背的手按了按,往後看才知道椅子背上也搭著一件校服外套。
“哎呀,吃飽了,我們走吧。”曹孟德一抹嘴巴,扯著肖陌要回學校,“快點,晚自習要遲到了。”
肖陌如夢方醒,兩人說了謝謝,趕緊先回學校。兩人牽著手走在安靜的校園裏,路兩側的路燈像上了年紀的老人,溫柔又祥和。肖陌一想到自己腰間係著是徐子須的校服外套,臉上不自覺的露出吃吃的傻笑。
“站住!”一聲渾厚的男低音。
兩人被這突然出現的大喝,嚇了一跳,站在原地。
肖陌和曹孟德看到喊話的人從一片陰影中走出來,是陳主任。兩人都是心虛起來,早不回來,晚不回來,趕巧撞槍口上了。陳主任在學校領導中是最嚴厲的,為人迂腐、頑固但也認真、負責,已經有二十年的教齡。這所學校有些家長就是他的學生,還有相當一部分家長衝著他的名聲把孩子送來這所學校,甚至有些市政領導也是他的學生,所以陳主任頗受當地人尊敬,也就隻有東方路敢跟他叫板,上一次夜出校園事件給他弄個下不來台。
“你們兩個這麼晚才回學校,不知道現在上晚自習已經遲到了嗎?”聲音裏威嚴莊重。
兩人均是低頭要把地麵瞅出個窟窿。
“你們不說,我也知道。肖陌、曹可凡我可一直當你們是好學生,想不到你們倆個竟然跟東方路混在一起。東方路是什麼樣的學生,我知道的清清楚楚,逃課、聚眾鬧事、打架,你們跟他走得近能學到好的東西嗎?我今天嚴重警告你們——特別是肖陌。聽說你是他的什麼家庭教師,你要是再這麼目無校紀,就給我收拾包袱回家!”
肖陌眼睛癢癢的,眼淚好像條蟲子要從眼眶**出來,她仰起頭,蟲子縮了回去。
陳主任見警告效果已經達到,走到曹孟德身邊,語重心長的說:“曹可凡,我跟你爸爸是多年的好朋友了,看著你們父女關係一直這樣僵持,我也很難受。你作為晚輩,就主動給你爸爸打個電話。走,到我辦公室去。”
肖陌見過曹孟德得意的、驕傲的、快樂的、自信的、陽光的等等表情,卻從來沒見過曹孟德如今臉上的表情,像臉上剛剛粘了張麵具,肖陌看著特別陌生。曹孟德從來沒有對她講過家裏的事情,還是她自己對好朋友不夠關心。曹孟德麵無表情的跟在陳主任的後麵向辦公樓走去。
陳主任回過頭:“肖陌,罰站2個小時,不到放學不準離開。”
幸虧有路燈,要不然處在黑暗中的肖陌又要神經緊張了。罰站就罰站有什麼了不起,雖然以前肖陌從來沒有被老師批評過,更別說罰站了,就當看看星空,欣賞欣賞月亮好了。肖陌努力自我安慰,不去糾結第一次被老師責罵後濃濃的丟人感。
遠處東方路和徐子須走了過來,東方路一支手插口袋,一隻手拎著外套,步調雖慢,步幅卻大,徐子須則腳步輕快。兩人遠遠走過來,單看外表都是賞心悅目,東方路比徐子須高些,徐子須比東方路瘦些,但按肖陌私心論,她覺得還是徐子須更是清風入她心。兩人的身影被路燈拉長投到肖陌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