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華的話音剛落,一道綠光從他的腳下飛出,一圈圈流離的綠光符文仿佛是秩序的代表,化作波瀾衝擊著這靜止的世界!
好像是波瀾的海浪一般衝散了這片灰色,凡是綠色的海浪波及到的地方,原本灰色的靜止世界重新回歸到七彩的色彩。
“萬物回春。”一直語波不驚的那人終於有了一絲其它的色彩,“你連這個都學會了!”
無論是李澤華的“十二時爐領域”【時禦】還是宗掌門絕學的“地失色”都是以自己內地或者個人意誌改變現實領域乃至覆蓋,而重新回歸原來模樣的“萬物回春”卻正是克製這一點。
“把戲,師叔見笑了。”
李澤華笑笑,然後躬身行禮,“還請師叔顯身指教一二,弟子感激不盡。”
“高啊,低啊,你們總是有這麼多規矩。師叔又如何,弟子又如何?都是愚昧庸俗的約束而已。”在空氣的一道漣漪中忽然顯身,對著麵前恭恭敬敬的少年露出不屑一顧的傲氣。
“看來即便是道家人宗,也逃不過這些世俗之見。”
李澤華的眉毛抽搐了一下,自己難得表現出這麼一副溫潤爾雅的模樣,但這個女人實在有些欠揍。
在前世,每次看到曉夢的時候李澤華都忍不住尷尬病。她話的語氣和神情,不禁聯想到現在的什麼騙子啊、風水大師啊,氣功大師啊、傳銷組織啊、一個模板刻出來的啊。可是偏偏自我感覺良好,而眼下她還是自己師叔,實在有些麻煩。
淡青色的道袍,一根拂塵,簡簡單單的一個年輕女子,看的話能氣死人,銀白色的頭發,傲慢冰冷的麵孔,估計是在山中待太久,不問世事的結果吧。
就好像某個腦殘的一方通行,他因為什麼都反射包括陽光啊,導致了蒼白了皮膚和花白的頭發。
“我道家人宗自然是高深莫測,但隻是在下學藝未精,讓師叔見笑。”
她雖無禮,但自己作為晚輩的就寬容大度一些好了。
“我我看道家人宗不過如此。”曉夢一揮拂塵,露出孤傲的笑容。
李澤華眉毛再度抽搐了一下,這個女的專門是來挑釁的嗎?
“你是否還有異議?”曉夢看著李澤華的臉龐,唑唑逼人,“道生萬物,道於萬事萬物中,又以百態存於自然。而人也隻是為其一之,又何以並同,又何敢居高而下?”
“師叔這是想要論道?”李澤華長吐一口氣,然後索性就在位子上坐了下去,不再理會什麼禮節,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但我覺得師叔此言差矣,有道焉,有人道焉。人之道並非欲要壓之道,這樣反倒失去了清淨本意;也非與之並同,這樣執念也落了下乘。而是不斷取地萬物而學習,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哦,那依你之意人之道終究還是脫離不了道。”曉夢捋一捋自己的拂塵,略微有些輕蔑的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既然也超越不了道。如此何不從開始便行之正道,順意悟道而修。”
清冷且包含傲意的聲音讓人不由得渾身一靜,但李澤華端起茶水,不慌不忙的輕輕一抿然後道,
“師叔還是未能理解我人道之本意。就算是你們宗,也依舊是以人身修道,並非脫離這上臂下脛的“人”字,地之性最貴者也。
我人宗之道,莊子祖師講的很清楚,《下篇》有言:聖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於一。此即“內聖外王之道”。既然也是謂——不離於宗,謂之人,不離於精,謂之神人;不離於真,謂之至人。此者你宗敢言脫之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