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顧言深深的舒了口氣，眉毛依舊皺著，臉上掛著些許憂愁和無奈，腦中一團亂麻，昏昏沉沉的。
如果不是正在開車，顧言真想洗把臉，好好躺下靜一靜。
正在上班的他得知外婆冠心病複發住院的消息，就準備請假馬不停蹄的回來，誰知道公司的經理竟然沒有批準，一怒之下，他直接選擇辭職，把經理氣的不輕，走都走了顧言也不在乎。
回到老家他立馬趕到了醫院。
外婆很早就得了冠心病，這次是久病複發，這種病是根治不了的，隻有通過治療慢慢穩定病情。
顧言家隻是一個杭城的普通家庭，承擔不起長期的治療費用，顧言一直在醫院照顧她，不過她在病情穩定之後就一直嚷著回家，顧言隻有把她送了回去。
此刻顧言正驅車往他家趕。
他老家在杭城，之前在尚市工作，家裏就他一個，爸爸是一個普通的貨車司機，媽媽是一個工廠的工人。
算算時間，顧言已經畢業兩年了，幹著一直都在招人的銷售工作，有些懶能力一般，在尚市這個揮錢如土的城市也隻夠自己溫飽的。
之前的工作還算不錯，公司安排住宿，讓他每月可以省下不少錢，可惜他已經辭職了。
過兩天去了還要重新找新工作，想到這裏，顧言眉頭皺的更緊了。
刺眼的陽光也讓他不得不迷起了眼睛，幾天的疲憊在這一刻席卷而來，讓顧言的眼皮如同灌了鉛一般越來越沉重。
“吱……吱……”
汽車碰撞後發出巨大的刺耳聲，顧言一時間隻感覺天旋地轉，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他就像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飄忽不定，隨時都有被大海吞沒的可能。
漸漸的，顧言感覺視線變得模糊起來，過去二十五年裏的一點一滴如同放電影一般在他腦中快速閃過，真實而又縹緲。
“就這樣死了嗎？”
“不甘心啊，外婆的病沒有治好，媽媽還沒有抱到孫子，我的人生有太多沒有完成。”
大腦中一片混亂，且不停的發出陣陣絞痛，顧言可以感覺的到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消散，仿佛要離開這個軀體一般。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恍惚間，顧言好像看到一道流光從眼前劃過，衝進自己的腦中，不等他反應便徹底昏了過去。
仿佛是在夢中一般，顧言看到救護車來了，他被抬走，然後他的爸媽站在他的身旁，擔憂的看著他。
…………
“咳咳……”
意識和身體再度重合，顧言慢慢睜開了眼睛，瞳孔收縮，適應周圍的亮度後，入眼的便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氣中充斥著熟悉的消毒水味兒，四周不時傳來一些低語。
因為在醫院照顧了幾天外婆，顧言對這種地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小言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身旁傳來一道溫煦柔和的聲音，顧言如同迷路的小鹿回到了家一般。
他扭頭看去，正是自己的媽媽，她的神色有些憔悴，那關切的眼神讓顧言有種強烈的真實感，心中也踏實了許多。
顧言和大部分電視中昏迷後醒來的人一樣，張口隻說了一個字。
“水……”
“水在這兒呢，來。”
顧言另一旁站著他的爸爸，手中一直都拿著一個杯子，杯子裏還有一根彎曲的吸管。
“咕咚……咕咚……”
顧言一口氣把一杯水都給喝完了，顧爸問他:“還喝不？”
“不用了，”顧言輕輕搖了搖頭，感覺身體也沒有那麼不適。
顧言的爸媽沒有問他到底怎麼回事，隻是坐在一旁和他聊著天，顧爸手在大腿上搓來搓去，顯然是煙癮犯了，但這地方又不能吸。
又過了一會兒，顧言一直躺著有些不舒服，他雙手撐著想要坐起來，顧爸連忙扶住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