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碉樓玉柱,庭軒水榭,如同丹青水墨畫一般,書房中,一名身水青色錦緞衣袍的青年男子,低垂著眉眼坐在書案前細細的看著手中的賬本,時不時的提筆寫上幾筆。
這名青年男子約莫二十四五的年紀,長相很是出眾,光潔的臉上,棱角分明,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用銀質發冠束起,一雙劍眉下是一雙細長深邃的眼眸,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覷。
他眉宇間隱隱透著幾分憂慮和急躁,一副大有心事,我很煩的模樣!
“咚咚”門外身穿小廝服飾的青年男子輕輕的敲著門窗。
聽到聲響,身穿水青色錦緞衣袍的青年男子皺著眉頭,從賬冊中抬起頭,聲音中隱隱透著幾分怒色“何事?”
門外小廝怯怯的說道“家主,老管家求見,家主見還是不見?”
“讓他進來!”說罷又看向手中的賬冊
“是!”
‘咯吱’一聲響,身穿灰衣的白發老者走了進來,走至水青色錦緞衣袍的青年男子身前彎腰行了一禮“老奴言忠見過家主!”
這身穿水青色錦緞衣袍的青年男子便是言家家主言如墨。
他抬眸見言重對自己行禮,麵露溫怒,起身走至言忠身側相扶了一把,將他請到了一側的椅子上坐下,言忠趕忙起身“家主禮數不可廢,若人人都如此,您那有一點當家家主的樣子!”
言如墨聞言臉色微變,麵上似附著了一層薄霜,厲聲道“即便這禮數破了,我也是言家的當家家主!”
言忠看到這樣的言如墨心中很是欣慰,左右推辭不掉,如同針紮的坐在上麵,隻聽言如墨語氣中帶著幾分譴責道“言叔我不是說過了嗎,日後見著我不必行禮,喚我乳名便可,您如今這般不是陷我於不仁不義的立場嗎?”
“老奴不敢!”說著便要起身跪下,又被言如墨相扶坐了回去。
他似是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重了,微不可查的輕歎了一口“言叔您老是我們言家的大功臣,當年爹娘早逝,我那時也隻有八歲,妹妹還尚在繈褓之中,家下親戚聞言都紛紛前來,誓要瓜分我言家財產,如若不是您老軟硬兼施、從中周旋,想必我與妹妹也定是死在那場紛亂中,後來您將我兩兄妹撫養長大,日夜操勞,為我言家東奔西走攔下無數生意,不若,我言家哪裏來的如今的昌盛繁華!”
言忠聞言急忙道“言家如今這般昌盛繁華乃是墨兒一人所為,老奴無非做了些端茶倒水,驅寒溫暖的事,那當得起墨兒這般繆讚!”
言如墨有些無奈,對於這件事上無論多久他都辯論不過他的好言叔!
看著言如墨無奈的樣子,言忠慈愛一笑,隨後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拍了拍腦門道“瞧我這小老頭兒如今年紀大了,人也越發不中用了,對了墨兒,我先前應你吩咐去西廂院見了你救回來的那個名叫冷若的公子,從他口中倒是打聽出幾分,他是個鄉野間的遊方大夫,我看著這人似是讀過幾年聖賢書,是個極為懂得道德禮教的公子,但也未曾發現他有什麼特別之處,心中倒有些不解,你為何那般奉他為上上賓!”
言如墨抬眼看著言忠笑著打趣道“言叔這識人的眼力勁確實是越發不如從前了!”‘之前因為玉兒的事一直脫不開身,一直未曾去看過那人,竟沒想到他叫冷若,這名字倒是有點陰柔的狠啊!’
言忠哈哈一笑也不否認“墨兒說的極是,但不知他到底有何過人之處,能讓墨兒將他救回府中!”
隻見他想了想說道“言叔您有所不知,三日前我接到您的書信日夜兼程從臨水縣趕回來,直至昨日淩晨途徑城門之時,看到那個男子昏倒在城門口,他身邊圍了不少起早進城趕市的老百姓,我上前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他看向言忠“言叔您猜我看到了什麼?”
言忠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睛,想了想,搖了搖頭。
言如墨繼續說道“凡是有上前去碰倒在地上的那個人的時候,都被他身邊圍著的山貓和老驢兒撕咬、踢傷,個個頭破血流的,我一時看著有趣的緊,便生出了想要救人的想法,我當時也就是隨口說了一句“這倒在地下的人若是不提早救治的話,便會一命嗚呼!”那山貓兒便像是能聽懂我說的話一般,猶豫了會兒,看著倒地的人衝著我先是柔軟的叫了一聲,隨後又伸出利爪威脅了下,我心道能馴服了這等通人性的凶猛之物的人自然不是個凡夫俗子!我此次外出時,小妹說想要隻貓兒做寵物,這次正好一舉雙得!”
言如墨說道此處看著言忠笑道“言叔你說這人奇不奇!?我救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