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最先從征楞中緩過神來,心中輕歎‘天涯何處不相逢啊!還未分離如今便又重逢!’
隻見這紫衣女子約莫二十的年紀,一頭烏發鬆散的梳於腦後,半散半束,挽成一個簡單發髻,額間戴著一顆白玉珠眉心墜,膚若凝脂,原本精致如畫的眉眼化著極為好看的桃花妝,說不盡的美豔絕倫、不可方物。
她身穿一件淺紫色的軟煙紗外衫,裏內穿了一襲襟處繡花紫色雲羅裙,腰間束著同色繡花緞帶,上係著一枚羊脂玉佩流蘇,飄逸高雅的模樣仿佛畫中走出的仙。
郇玉麵色一征,一雙墨玉般的眼眸裏滿是難以遮蓋驚豔之色‘風華絕代已不足以來形容她……她歌中所唱之人是誰?難道,真如小羽所說她在思念她的情郎嗎?’
他想到此處,墨玉般的眸中一片暗沉,袖下的手不斷的收緊,根根尖細的指甲嵌入手心中的嫩肉,他猛然回過神來,緩了緩麵色衝著紫衣女子道“許久不見,你如今的這身女兒裝,害我險些認不出來了!”
聽著郇玉自來熟的口氣,紫衣女子麵上不由的一陣好笑,眸中卻是帶足了寒意“不過才不到兩日未見,怎生算的上許久之說!”
郇玉聽著紫衣女子帶刺的話語,也不惱火,麵上依舊帶著笑意“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半日不見,數月已逝!”這才不到兩日她便淩厲了不少,連一慣偽裝成溫文無害的笑臉模樣也不見了,如今的這副模樣真真像那山野間的小野貓!眼角的餘光掃到一側癡癡看著紫衣女子出神的言如墨,他眸底閃過一絲寒意!
調戲,赤裸裸的調戲!
紫衣女子嘴角微抽,暗道:要帶臉吧!
郇玉第一次看見她吃癟的樣子不由的笑出聲來,惹得紫衣女子連連怒瞪了他好幾眼!他也不與為意,反而把紫衣女子這怒目當成媚眼看!
紫衣女子無奈的撫上了額角,心中暗道:狐狸男。
與郇玉並肩的言如墨,此時眼裏的那抹驚豔之色,依舊還未消退,眼神很是炙熱的看著紫衣女子,他從未想過一個男子裝扮成女子可以這般貌美,一舉一動都模仿的這般惟妙惟肖,竟像個真正的女子一般!一顆心抑製不住連連漏了幾拍!
他抬眸朝著紫衣女子的麵上又多看了幾眼,問道“冷兄與玉兄認識?”
“不認識!”
“認識!”
紫衣女子聞言一個刀子眼甩向坐在一側椅子上細品著茶水的郇玉。
郇玉依舊低垂著眉眼細品茶盞裏的茶水,完全當做接收不到紫衣女子的眼神。
言如墨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巡視,許久他麵上淡淡一笑“不知冷兄與玉兄如何認識的?”
“黑店!”
言如墨聞言一怔“黑店?莫不是冷兄與玉兄之前還有過一段奇遇?”
紫衣女子想了想,麵上淺淺一笑“是也不是!”
這笑也不打緊,隻見言如墨看著她眸中又帶了幾分炙熱,心中隱隱有些後悔自己之前一時衝動讓他來誘敵,麵上不由的有些懊惱,他看著紫衣女子唇齒微張猶豫不決了許久,總是一句話也未說出口!
郇玉看著言如墨望著紫衣女子的眼神,麵色一變,手上一個輕輕用力,手中的青釉茶盞赫然碎裂,清脆尖銳的瓷器碎裂聲傳來,眾人猛然望向聲音的來源,隻見郇玉手中的茶盞被捏的粉碎,絲絲猩紅的血跡順著手縫處低落在地。
‘果然是入心了吧!不然這些年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怎會做出這般……這般醋意的事來!朝歌麵上不由得露出一抹苦澀的笑來!
言如墨一驚,急忙道“玉兄怎生的這般不小心……來人趕快將藥箱取來!”
“是,家主。”站在門外的兩個身穿水綠色衣裙的婢女應聲道!
紫衣女子淡淡掃了一眼郇玉的手上流血不止的傷口,從腰間的布袋裏取出一個瓷瓶扔向郇玉,隨即轉過身來望向窗外滴答滴答下個不停的小雨。
抬眸間看到了依舊站在原地,睜著一雙葡萄眸子打量著自己的小羽,不知他是想到了什麼,時而蹙眉,時而開懷!
小孩子的心性很是單純,想到什麼都寫在一張臉上。
看到此處紫衣女子不禁笑出了聲,那笑起的模樣略帶些小女兒家的嬌俏,惹得坐在一側看著她的幾個男子目光更勝!
隻見她手撐著下巴,歪著腦袋,衝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小羽,眨了眨眼眼睛,打趣道“這才幾日未見,小羽便不識得小冷大夫了,真真是讓人傷心啊~”說道尾處她故意拖長了尾音,本來撐著下巴的手擦上自己的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好不可憐!
小羽聞言呆愣在當場!
站在郇玉身後的朝歌,嘴角微抽,一副無語的模樣!
這紫衣女子不是別人,便是女裝的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