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看著盤中的金燦燦的糯米餅,一塊塊的放進攤開的絲帕中,忍痛割愛的將隻剩了幾塊糯米糕,連帶著的盤子遞給了容清:“給你……”
轉身,背對著容清吃的好不樂乎,並將絲帕中的糯米餅係好放在枕頭下,似是想起了什麼,嘴中咬著糯米餅眼神警告,對著容清揮了揮拳頭:“敢偷吃你就完了……”
容清原本僵住的麵容,再也忍不住漾出笑來……
他的若兒,真的是太可愛了……
見男人笑得那麼歡愉,女子一時之間有些氣惱,將沾滿油的手,在男子俊美的麵上,狠狠的蹂躪著。
男子不惱,臉上的笑容是從未有過的明媚,任女子在自己的臉上盡情蹂躪著。
按住女子的手,語氣三分溫柔七分繾綣,眉眼之間盡是柔情:“若兒這樣真好……真好……”
一輩子……隻要不再想起來……別再想起來……
腦袋撕裂般的疼痛席卷而來,冷若痛苦的抱住腦袋。
真好?真好到底是有多好?
好像……也有那麼一個溫柔的似是能醉了人心的聲音,在自己的耳旁說過這句話……
到底是誰?
容清見此眉眼間竟是慌亂,一臉的不知所措與心疼,唯有伸出手輕揉著她疼痛的腦袋,幫她紓解疼痛:“還疼?是不是很痛?”
“……嗯……很痛……好像有個男人……一直在喚我的名字……”
良久,待這陣疼痛漸漸消失,冷若將臉埋在容清的頸間,蒼白的麵上,眉宇間竟是疲憊。
容清身子一顫,眸中布滿了惶恐,試探性的問道:“男人?你看到那個……男人的樣子了?”
“看不清……眼睛……眼睛……好看……”
“下次很痛,若兒就不要再想了,隻要不想便不再痛了,好不好?”容清柔聲輕哄著。
“……好。”
好看的手,將藥碗湊到她的唇邊:“你身上傷勢未好,將藥喝了,睡一覺會好些。”
苦澀的藥味襲來,冷若下意識的輕嗅著藥中的藥材。
紫金皮,降真香節,骨碎補,琥珀【別名:江珠】、大黃……都是治療傷勢最好的藥材……
我……我為什麼會知道?
冷若眸中滿是疑惑,一個個熟悉的藥名浮現在腦中,熟悉到冷若麵上有些佂楞。
“怎麼了?不舒服?”溫柔的聲音,夾雜著絲絲緊張。
冷若搖了搖頭,將藥喝了下去,一張臉頓時被苦澀的藥汁逼迫的皺在了一起,圓潤的指節夾了顆蜜餞送進了冷若的口中,頓時將苦澀驅趕。
抬眸便見容清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
好尷尬啊!!!
冷若的臉不由的紅了紅。
“你失憶之前,沒有現在這麼愛害羞……”
聞言,冷若的臉更紅了。
肩膀一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容清看了眼冷若柔和的睡顏,抬手輕撫著她瀑布般的墨發,目光從床頭邊上的藥碗,緩緩移到滿山洞的紫藤花。
淡紫色的花朵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妖治。
“睡吧,睡吧……我的若兒……”
對不起!
環在她腰間的手越收越緊,似是要將她揉進血肉了還不夠一般。
……若是隻能用這種方法留住你……即便手段再怎麼卑鄙,我也甘之如飴……
“唔……”睡夢中的人兒,喉間發出一聲似是痛苦的輕哼。
容清這才回神,眸中盡是誠惶誠恐,緩緩放鬆了手中的力道,輕拍著冷若的後背,柔聲輕哄著:“不疼了……不疼了若兒……”
怎樣才能將你徹底的留在身邊……
我已經……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崖底叢林間滿是一身勁裝打扮的男子,不斷搜尋著什麼,一連十日,毫無間歇。
懸崖邊,一身雪衣,纖塵不染,一頭銀發隨意散落在身後,清風襲來,銀絲飛揚。
男子坐在那裏,征然的看著雲霧繚繞的崖底,久久沒有回神。
蒼白的指節,捂上心口,心痛鑽裂全身。
如果這個世上再沒有你,是不是,就隻剩下了我,如果這個世界上隻剩了空蕩蕩的我,那麼,我該去哪裏呢?
郇玉緩緩站起身子,茫然的看著崖底,嘴角勾起一抹足以讓人心碎的笑。
“若兒,莫怕,我知道那個地方一定很冷……我來陪你了……你一定要多等我一會……”
郇玉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不要!”
冷若猛地做起身來,全身早已被冷汗浸濕,絲絲涼風吹拂而來,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袍,卻不知是身上冷,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