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身子倒下,冷若才送了口氣,目光看向宮無悅:“放人!”
“靠著自己本事出去,我不僅會按照規矩放人,賞金錢與美人,還會保證他的安全離去……”
說道此處,宮無悅停頓了下,眸中一閃而過的流光,讓人不敢直視:“我可沒說過犯規也能平安的出去。”
月白如暖玉的手緩緩抬起:“殺……”
格鬥場一圈的身穿鐵甲的弓箭手,拉起弓箭對著場中央的幽。
同一時刻,冷若猛的起身,轉身看向他,冷聲道:“別讓我恨你,宮無悅!”
空氣裏彌漫著鮮血和腦漿的氣息!那些腥臊之氣隨著夏日灼熱溫度,顯得更加的濃鬱。
冷若的麵色變了變,胃內翻滾,惡心的感覺充斥著身體每一個細胞。
“停下,”宮無悅一把將冷若拉進自己的懷中:“你的臉怎麼這麼蒼白?”
“沒事……”冷若恨恨的一拂衣袖,將他推開。
冰冷的看著此時麵色一臉擔憂望著自己的宮無悅:“無論是容清還是幽,他們若是受到了絲毫傷害,我會殺了你。”
宮無悅臉色微微一怔,眸中是一閃而過的受傷,冷笑道:“嗬,殺了我,你想怎麼殺了我?”
“別逼我!”冷若一甩衣袖,走出了鬥獸場。
身後那股腥臊之氣隨風飄散過來,冷若撫著牆壁,一股鬱積之氣壓抑在胸口,然後嘔心感衝腦,之前吃下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
抬袖擦了擦嘴,冷若一臉蒼白的坐在草地上,撫著小腹,喃喃的道:“娘親不會讓你有事的,不會的……”
他可以允許她逃離鬥獸場,但絕不並不會允許她逃離他的視線。
“真的沒事?”屬於宮無悅身上才有的冷香充斥在鼻息,慵懶的聲音柔若清風,不難在他的聲音裏聽出絲絲擔憂。
冷若身子一顫,便落入了他的懷中。
宮無悅,擦了擦她額前的汗水:“你今日的麵色怎麼這麼難看?”
冷若動了動蒼白的唇角,有氣無力的看了宮無悅一眼,終是未說一句話。
宮無悅忽的攔腰將她抱了起來,朝馬車上走去,聲音溫柔卻帶著幾分戲謔:“好不容易才吃飽,你吐你自己那份就好了,幹嘛把我的那份也吐了!”
冷若不語,嘴角勾起了一抹無奈的笑意,緩緩閉著眼睛,任著晚風吹拂著自己的臉頰。
宮無悅:“這次見你,你的性子倒是變了許多……”
晚風透過窗戶,徐徐而入,輕紗飄搖,燭火搖曳。
身穿一襲雪衣的男子趴在窗邊的書案上。
雙眸微合,眉頭緊蹙,額頭上滲著絲絲汗水,被雪染白的銀絲,靜靜流淌在肩邊兩側,蒼白的就像是他現在的麵色,黑鳳翎似的睫羽,在眼下細膩的肌膚上投下青灰色的陰影,卻遮掩不住眼他眼底重重的烏青,眸中布滿了血絲,似是好久都未好好睡過一般。
一聲柔潤低語,拂入心湖,“郇玉!”
他猛然驚醒,呼吸紊亂,一雙墨玉眸子毫無焦距的四處張望,似是在尋找著什麼,空蕩蕩的房間中除了他自己,終是什麼也沒有。
他輕撫著疼痛難忍溢滿慌亂擔憂的胸口,深呼吸幾次,試圖間心底深處的異樣壓下。
可是那股疼痛的快要窒息的感覺卻越發的重了,心中漲的發痛,隻覺一股難掩之意在胸中翻騰激蕩如浪潮奔湧,讓人幾乎控製不住要痛叫出聲。
眼睛酸脹的難受,絲絲淚水湧出。
“主上。”
一道聲音插入,郇玉有些慌亂的擦去眼眶中溢出來的淚水。
“何事?”聲音平靜的滲人,聽不出什麼喜怒哀樂。
黑影飛身而入,行禮後,走至郇玉的身邊,恭敬的將手中的絲帕遞了過去。
郇玉淡淡的掃了一眼如柳手中的東西,微微蹙眉:“女子向傾慕的男子表白才會送絲帕、簪子之類的貼身之物定情……主子雖歡喜你這個呆木頭終於動了凡心,但主子可不是女子……”
如柳聞言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著。
將手中絲帕放在郇玉身前的書案上,緩緩打開露出裏麵的細長、泛著銀光的銀針。
隻一眼郇玉便亂了心。
郇玉急道:“若兒在何處?”
如柳垂眸道:“屬下無能,並未找到夫人的下落。”
“這根銀針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