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銳利的指甲緩緩滑過墨香的白皙的眸子,留下一道深深的紅痕:“你說,你的賤命留著還有什麼用處?”
墨香死死的垂著頭,雙手緊攥,斂下眸中的惡毒。
冷若絲毫不被身旁的冷氣所影響,轉身便進了屋。
房門關上。
門外墨香看著冷若眸中布滿了滔天的殺意:“賤人!”
墨笙、墨竹連忙走至墨香的身旁將她扶起。
墨笙勸慰道:“墨香姐姐犯不著與這賤人置氣,主子不過是貪圖新鮮,如今已有十日未來這處了,這個女人還能猖狂幾日,再說嫣然郡主如今便在府中,以郡主對主子的愛慕與拈酸吃醋的性子,若是有人在她麵前提點幾句,嗬嗬……”
墨笙說道此處,三日相視了一眼,嘴角皆露出勾一抹稍稍解恨的笑意。
“二位妹妹在這處看著這賤人,我去主子那處彙報,瞧瞧能不能碰上嫣然郡主。”
墨笙與墨竹微微垂眸,相視一眼,眸底劃過一絲幸災樂禍:“恭送姐姐,祝姐姐馬到成功!”
待墨香的背影漸遠,二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蠢貨!”
“咯吱”一聲,冷若緩緩打開門,似笑非笑的看著慌亂到潰不成軍的二人:“我可是全都聽到了哦,二位婢女妹妹。”
靡靡之音如珠落玉盤般緩緩響起,讓深在浮世中的人,卻有皓月當空,清風徐徐之感。
大廳內身材曼妙的舞姬,嬌顏白衫,青絲墨染,彩扇飄逸,若仙若靈。
繁弦急管,舞姬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似筆走遊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樂聲清泠於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筆如絲弦,轉、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
男子斜靠在身後的椅子之上,手中拿著酒杯一杯杯的獨飲著,一雙妖媚的眸子中滿是多到數不清的複雜情緒,不難從眉宇間看到絲絲悵然。
“愁腸已斷無由醉。酒未到,先成淚。殘燈明滅枕頭欹,諳盡孤眠滋味。離愁漸行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
冥嵐從未見過這樣的宮無悅,悲傷的,痛苦的還帶著絲絲絕望……
醉意朦朧間,宮無悅狹長的雙眸中彌漫氤氳了霧氣,眸底柔軟一片,似是在回憶著某些往事。
那盈盈的眸子在光束下流光溢彩分外奪目,豔若桃李般妖嬈的臉上一片迷醉之色,薄唇輕然勾起一抹絕美傾世的淺笑。
“冥嵐,這十日來,我無論見過多少絕色女子,卻始終尋不到對她的那份深刻到靈魂深處的渴求。”
他揚唇輕笑,溫柔裏麵泛著濃重的苦澀。
宮無悅忽的想起了戲台上,戲子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戲詞。
心中想著,話到嘴邊,薄唇輕啟,便無意識的喃喃出口:“喜你為疾,藥石無醫,忘我如癡,顰笑難寢……”
仰頭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你說她有什麼好?長得又不是很絕色,身材也很一般,胸部更是平板的如同平坦的道路……而且還是個有婦之夫……更何況……她還不愛我……”
冥嵐常年麵癱般的臉終是多出了一絲表情,擔憂道:“主子若是想她,便去找她,她如今就在後院……”
宮無悅微微垂頭,看了看杯中晶瑩的液體:“人是在,可是心呢?心去哪了?若不是我騙她容清在我的手上,恐怕她早就拂袖而去,我哪裏還能再見到她……癡妄,癡妄,一切終是癡妄啊!”
冥嵐眸底劃過一絲寒意:“這裏即便沒有容清,還有幽!心走了,那便像囚住她的人一般,將她的心也囚住!”
“那若是那顆心,心中有人了該怎麼辦?”
“那便將那顆心中的人殺死,讓她徹底死心!”
“將她心中的人殺死……將他心中的人殺死?”宮無悅喃喃道,一抹喜色悄然爬上眉間。
伸出手,對著冥嵐勾了勾手指:“附耳過來。”
“是,主子。”
雨不知何時早已停止,一抹豔陽高照於天空。
門外,女子身著一襲桃粉色織錦長裙,衣襟處繡有朵朵梅花,織錦腰帶束在了腰間,更是凸顯出了她纖細柔弱的腰身;烏黑的秀發綰成雙平髻,兩側的發鬢上各別著兩朵嫣紅的珠花,臉蛋圓潤,雙眸圓潤如杏,水靈靈中帶著幾絲稚氣,嬌唇粉紅,惹人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