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蒂燙了手,讓喜娃從回憶中醒過了神。他看了看水晶棺前即將熄滅的香燭,起身又續上了三炷香和一對燭。火盆裏的紙灰已經快滿了,喜娃端起來朝著太平房門口的垃圾桶走去。他的二姨,看著喜娃的背影輕歎了一聲。
“鏜啷啷!”門口傳來一聲響,喜娃的二姨急忙朝那邊走過去。門口的垃圾桶邊,喜娃直挺挺躺在地上。他手裏的盆,則摔出去很遠。
“快來人!”喜娃的二姨急忙喊了起來。
“喜娃,你可不能有事啊,你媽才走,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正在跟王胖子說著話,就聽到走廊裏傳來一陣哭喊聲。平車的輪子吱吱嘎嘎的響,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你說,這事咋辦?那孫子被我潑了一盆糞水,不會過後來找我算賬吧?”王胖子對於那個穿著壽衣的家夥,還是有些懼怕的。
“有我在,你慌什麼?”聞言我安慰著王讚助。這是我的發小,也是我最信得過的朋友。雖然平時嘴有些壞,可真到了關鍵時候,這個人比別人都靠譜。
“那倒也是啊,說起來,你打退學後就一直幹這行了。我說你是不是喜歡那個誰啊?一下子就給了人家二十萬。行,老鐵你6,學會拿錢砸姑娘了!”王胖子定下神來,又開始嘴賤了。
“老子那是救人於水火之中,有大福報的。你知道個錘子!”我抬手在他頭上敲了一記道。
“你可拉倒吧,往日那些被你救的人,也沒見你出手這麼大方。我勸你一句,真看上了就抓點緊。這年頭,特麼的先下手為強。萬一過段時間,有小開砸她一輛瑪莎拉蒂,你這二十萬就算打水漂了!”王胖子從我兜裏摸了支煙,叼在嘴邊衝我挑著眉毛說道。
“滾,她不是那樣的人!”我將打火機拿出來,幫他把煙點上後罵了一句。
“人呐,人心是會變的。知道什麼不會變麼?金子!人心會變,隻有金子不會變!趁著年輕,多掙些錢才是正經。至於女人嘛,那是你四十歲之後才該考慮的事情。”王胖子用手在我肩頭拍打著說道。
“你嘴可真賤!”我將打火機揣回兜裏諷刺著他。
“賤點好,不至於吃虧上當。這也就是你,換個人我都懶得多說。對了,我差點把正事給忘記了。這個周日,市書法協會有個聚會。我給你搞了一張門票,到時候你去開開眼。多交結一些朋友,以後對你有好處的。你不是想找薑叔叔那張照片是哪拍的麼?沒準他們這些文化人會知道呢?”王胖子深吸一口煙,然後起身回屋找起了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