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生著爐子,炭火的味道順著管道排到了外邊。門口的路燈有些昏暗,貼在玻璃上的彩紙已經破損了,從縫隙之中隱約能看到街上去。我從被子裏出來,往爐子裏添加了一些炭。屋裏雖然有爐火,可是我卻覺得氣溫反而越來越低。將劍拿在手裏,我將電視關掉,就那麼將被子搭在身上盤膝坐著。
“噠噠噠...”屋外下起了雨,接著雨水裏又夾雜著一些碎雪。俗話說雨夾雪,半個月。看起來一直到過年,怕都沒有個什麼好天氣了。雨雪敲打在窗戶上,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聲音。門外有人急匆匆跑過,似乎是沒有帶傘。
“噠...”很快街上就都安靜了下來,我閉著眼在那裏假寐著,忽然就聽到了窗戶上傳來一聲敲擊聲。我以為是師父趕到了,急忙睜眼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篤,篤篤...”緊閉著的木門上傳來了敲門聲,敲門聲讓睡在閣樓上的老板探頭出來張望。我對他揮揮手,示意他繼續睡。自己則是拄著劍起身,慢慢走到了門前。
“篤,篤篤篤!”門外敲門的聲音急促了起來。我伸手猛地撥開了門閂,一陣風雪迎麵,眼前一個人都沒有。
“來了麼?”我眯眯眼,將房門重新關上,然後搬了把椅子就那麼當門而坐。我的體內有些燥熱,手裏的劍發出了一陣輕輕的磕碰聲。
“噠噠噠...”窗戶上的敲擊聲再起,我一抬頭,卻見一張臉被壓得扁平的貼在上邊。他朝我笑著,露出那兩顆大板牙,正在玻璃上不停地磕碰。
“砰!”一聲巨響從閣樓上傳來,接著就聽嘩啦一聲有什麼東西撞破了屋頂。
“居然還知道聲東擊西!”我起身打開門,提劍就追了出去。雨雪之中,一道身影正冒著煙朝遠處逃去。我知道,他是被雷印給傷了。
“關好門,印不離身!”老板一家麵色蒼白的從閣樓上下來,我扭頭對他們叮囑一聲,提劍就朝那道身影追了上去。身有重擔,讓我的速度始終趕不上對方。不過對方被雷印所傷,一時間也逃不了太遠。緊追著他就到了江邊,這是一塊荒地,江灘上滿是積雪,而積雪下則是遍布的鵝卵石。腳踩在上邊,三步一滑。
人影在江邊停了下來,身上的青煙逐漸淡去,一回頭,我卻赫然發現是老板娘的那張臉。抬手扶了扶脖子,他衝我笑了。
“想要救人,就看你有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身體雖然是男人的身體,可是頭顱卻是女人的頭顱,就連說話的嗓音,也變得有些不男不女。話音未落,他已經是趴伏在地,四肢急速移動中對著我就衝了過來。隨著他的接近,我能看見他的右臂已經被炸得露出了森森白骨。
“借身還魂之法,想不到還有人在用這種法子害人!”我正欲拔劍,卻聽得師父的身影從旁響起。他的手裏提著幾顆人頭,正冷冷看著那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