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然平淡地繼續。
上官希揚與夏以晴的“同居”生活就這樣簡單而愜意地進行著。
大多數時候,上官希揚依然占據著絕對的優勢,而夏以晴……向來隻有被使喚的份。
比如說——
“啊……”夏以晴手裏拿著一根晾衣棍,尖叫著從浴室裏衝了出來,棍子的一端,掛著一件“身份不明”的衣物。
上官希揚淡定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夏以晴惡狠狠地瞪著上官希揚,惡心地道:“這是什麼?”
上官希揚滿不在乎,“商店裏不是有的賣?你沒見過?”
夏以晴簡直要崩潰了,自己可是女生啊,這家夥——
“我不管,你自己洗。”夏以晴的表情更加猙獰。
上官希揚撫著被紗布包得像棕子似的右手,冷冷吐出了幾個大字,“一萬八千七……”
夏以晴垂頭喪氣地跑回浴室去。
又比如——
“今天晚上吃什麼好?”夏以晴問道。
“紅燒肉。”上官希揚想也不想。
“不行,紅燒肉太肥膩了,吃清蒸排骨。”夏以晴發出抗議的聲音。
上官希揚使出殺手鐧,“一萬八千七……”
夏以晴屁顛屁顛地跑去買五花肉去了。
諸如此類。
夏以晴就這樣變成了阿拉丁神燈,而咒語,就是那句“一萬八千七”。上官希揚就是這樣軟硬兼施,牢牢地把夏以晴控製在手裏,偏偏夏以晴卻總是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心軟得一塌胡塗。
總之,夏以晴就像是慘被大山壓迫的農民,而且——貌似永遠都無法翻身。
再過兩天就要開學了,上官希揚手上的傷也好像好得差不多了。
夏以晴坐在窗前唉聲歎氣起來。
說實話,夏以晴對學習的興趣還不如洗碗做飯,起碼洗碗做飯還能馬上收到成果,而對著書本,夏以晴就覺得自己馬上就變成了一台機器人,不停重複地做著一件事,最可怕的是,做的都是無用功。
而且,夏以晴深深地為上官希揚而擔憂,這家夥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喝水,比決不自己動手,簡直比豬還懶,要是自己開學了,就無法像現在一樣照顧他了,連晚飯,也不一定能給他做,這家夥胃口極其刁鑽,吃慣了自己的手藝後,叫外賣,已經滿足不了他的需求,每回夏以晴不想做飯叫外賣,這家夥都會用絕食來抗議,這家夥,是絕對不會照顧自己的。
上官希揚又在看電視了。
夏以晴懶得想太多去,走到沙發上跟著坐了下來,此時電視裏放的是一套肥皂劇,什麼“一光年之戀”,老掉牙的劇情,肥皂得不能再肥皂了。
上官希揚每天就是看著這些東西度日,要不就是用手機聽聽收音機廣播,聽的要不就是體育,要不就是娛樂頻道。
一開始夏以晴還以為上官希揚是不是有問題神經錯亂了,因為這些東西,跟他千年冰山的外型氣質一點也不搭調。隻有偶爾聽他用CD放著舒伯特貝多芬之類的東西,夏以晴才會覺得他是正常的。
日子久了,夏以晴也漸漸的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了。
上官希揚根本就看不清電視,別說那肥皂劇本來就沒什麼好看的,就算精彩,隻有聲音和一片光又有什麼好看的?再說,夏以晴也不見他追著哪一部看,而是轉到哪台看哪出。
漸漸地,夏以晴也開始發現了,這家夥根本就沒在看。半小時後,那老土的肥皂劇終於播放完畢,電視上播了一串長長的廣告,終於進入了新聞時間。
上官希揚拿起遙控器,在那兒不停地按。
此時是正中午,大部分的頻道都是在播新聞,上官希揚一連轉了幾個,都是在念,好不容易轉到一個沒在放的,居然是在播廣告,上官希揚卻似乎毫不在意,放下遙控器在那兒看起來。
夏以晴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她終於知道這家夥為什麼一天到晚都在換台了,就連聽收音機,隻要一放新聞他就會換頻道。
夏以晴搶過遙控器,故意調回了新聞頻道,上麵放的,正好又是財經新聞。
上官希揚惡狠狠地瞪著她,“給我換回去。”
“我偏不。”夏以晴故意和他唱反調。
“你——”
“一萬八千七對不對?”夏以晴笑嘻嘻的,“我就是要看這個。”
上官希揚攸地站了起來,冷冷地瞪著夏以晴,轉身走進了房間。
夏以晴臉上的笑容攸然消失。
他在逃避。
他就像一隻受傷了的蝸牛,本能地躲在自己的殼裏,以為那樣,就是最安全的。
夏以晴雖然不喜歡管上官希揚的麼私事,卻也不想就這樣看著他終日躲在黑暗處獨自****著傷口。
因為那樣的傷口,永遠都不會愈合。
隻有把傷口撕開,在上麵灑上藥,傷口才會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