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南府雙喜臨門,南雪成為三王爺的雪妃之事在都城傳得沸沸騰騰,都城無人不賞歎,這對天造地設的壁人,煙雨樓中更把南熙他們當成了茶餘飯後的話題,人們滋滋樂道。朝堂中,百官心中盤算,這南家的風向是吹南風還是東風,朝堂百官無不諂眉討地恭賀南將軍,喜得佳婿,也希望能從中聽出他的風吹何方,南將軍皆虛偽地微笑接受百官的賀意,卻沒有更多的透露。
甲官員驕傲地道“將軍肯將女兒嫁給熙王爺,證明了他忠於太子的決心,這風一定是吹東麵的太子府”
乙官員滿麵不屑回道“這可未必,怎麼說,南賞花是將軍的寶貝妹妹,將軍對妹妹甚是重視,我看這風向定是吹南麵的韶王府”一群官員麵色凝重地聽著,直到爭持到最後,依然無果之說,然後紛紛各自散去。
由於賞花是長輩,婚期要先於南雪,故訂在下月初五,而南雪的婚期訂在八月初八,南賞花出嫁當天,長長的人龍圍了整條長鳳街,人頭湧湧,好不風光,南賞花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煙雨樓東廂
照寧五年六月十二,都城下起了綿綿細雨,小小的雨點足足下了半月有多,煙雨樓似乎沒有受到這雨水天的影響,一樓和二樓依然人聲鼎沸,熱情的小二,微笑的櫃掌,交談的客人,根本就是一副熱鬧的酒樓畫麵,眾人都浸醉在這一片熱鬧聲中,沒有人去管朝中越發紛亂的局勢。
東廂之內,香色嫋嫋,南雪舒服地享受著侍女們的推拿,完全忽略坐在茶案前太子那永遠不達眼底的笑意,也不理南熙嘴角的抽觸。
“你們先退下”南雪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美目流轉,低聲朝身邊那位打扮豔麗的侍女吩咐道,侍女識趣地施禮走出了東廂。
東廂內晚霞映照,窗前的青瓷花瓶上放著早上采摘的紅玫瑰花,花瓣上仍掛著清晨時的晶瑩露珠,如珍珠一般剔透,讓人想觸及,也害怕觸及後那晶瑩的露珠消失在手指之間,南雪對太子他們不請自來,並不覺得好奇,對他們從早上一直等到傍晚的耐性,也不感奇怪。
“太子,不試試裳兒的推拿手藝,真是可惜啊,要知道,他是我煙雨樓的黃牌姑娘”南雪笑嘻嘻道,太子依然笑得和熙,如三月春風撫麵一般,讓人溫暖,但細看之下你會覺得,他的笑容根本毫無溫度,如冰潭裏的寒冰一般。
“南姑娘,不奇怪為何本太子會到煙雨樓找你?”太子暖和開口,眼中全是笑意,南雪心暗歎,這人為何笑得如此虛偽,比自己的笑還要虛偽幾分。
“太子的本事,民女,佩服,如此大驚小怪,隻會讓太子爺見笑”南雪緩緩站起,走到桌前,開始做起一連串的沏茶工序。
“哦,不知能否有幸,能喝上三嫂的茶呢?”太子笑問,似是無意。
南雪輕笑,手上熟練地操作著茶具,煮茶,洗茶,熱茶具,直到把青瓷茶杯輕輕地放在了太子和南熙的麵前才笑道“太子,王爺,請茶”。
“好茶”南熙輕輕抿了一口道,南雪掩嘴輕笑。
“太子可知道這茶是何茶?”輕淡的語氣,南雪笑語欣然地問道,誰也猜不透誰的心思。
“如果本宮沒有猜錯,應該是蜀境的君子茶”太子微微一笑答道。
“那太子認為‘君子’一詞是何意思呢?”南笑輕抿了一口香茶,慢悠悠地道,南熙神情微微一愣,太子恍若未聞,也低頭輕輕地喝了一口杯中剩下的香茶。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太子直視著南雪,南雪也無不諱懼地回望,那張清秀豔麗的容顏,眼中的清澈無波,不禁南鼎微微一愣,南雪轉而輕笑,笑容如玫瑰花瓣飄落池水之中,輕盈柔美,同時也讓池水差生了小許的漣猗。
南雪暗歎,他話中意思明顯是暗諷南韶在朝中互相勾結,想通過這種勾結謀取私利和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他將自己比如為君子,胸懷坦蕩,不受小人奸計,而朝局要正需要他這種人,他是在提醒南雪,利害得失。
“君子,君主,嗬嗬”南雪若有所思,喃喃著二詞,這二詞在南雪口中說出沒有女兒的柔弱,卻是如此的淩厲“明人不說暗話,有何事太子不妨直言”南雪開門見山,這種猜字遊戲玩起來就累人。
“妹子,果然爽快”太子笑語道,快速地跟南雪攀上關係,南雪倒也不在意,反正稱呼而已“妹子認為,現在時朝勢,何為利害呢?”
南熙皺眉,他知道大哥的用意,從今天來到煙雨樓開始,他就明白,大哥已經知道南雪的身份,更想取得她的支持。
“如今四朝鼎立,北有北朝虎視眈眈,西朝前年才與東國戰事平息,不足為患,而南朝欲與東朝聯姻,求娶東朝嫣語公主,隻是不知何位王爺如此好的福氣”南雪說著眼尾狠狠地瞪了南熙一眼,南熙接到她的一警告,咧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毫無畏懼地直視著她,恍惚在說與我無關,南雪收回目光,輕抿了一口香茶,茶香瞬間溢滿喉嚨,慢悠悠地接著道“朝廷局勢從聖旨賜婚到現在,已開始從暗爭轉為明鬥,朝中有二位重臣,文有肖炎,武有南昭,傳聞肖炎有一妹,清秀靈美,可惜前天韶王已向其下了娉禮了,韶王與肖家聯姻,對於太子,也許未曾是一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