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風送爽,鳥兒報春至,且看百花開,送去枯草時,天朗氣晴,白雲浮動,本是最適合在這廣闊郊外的大地上策馬奔馳,享受涼風夾雜的青草香迎麵吹來,可此時的氣氛卻壓抑得讓人難於喘息。
五萬大軍整齊地排列在城牆之外,手中的兵器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寒光,一匹白色的駿馬上一身銀衣盔甲的男子迎風立於城門之前,風吹動他垂落於肩上的長發,一絲絲地在風中起舞,目光堅毅地注視著高大的青磚城牆包圍下那道朱紅色笨重的城門,淡淡的青苔在城牆上環繞,可讓人知道這城牆有些曆史久遠。
笨重的城門緩緩打開,數百名士兵從城門之後奔跑而出,整齊地站於城門的兩旁,一匹黑色的高大駿馬噴著鼻氣馳奔而出,而坐於馬上之人一麵焦急,陰謀算計在他的目中一閃而過快得讓人無法捕捉,一身淡藍色的蟠龍錦服更襯顯出他的英俊不凡。
“皇兄,請速跟韶進皇城,父皇突然昏睡,太醫已前往診治”策馬而出的南韶神情間流露著傷心之情,可落在太子深遂的眸中卻看到了一絲興奮,如獵人快要捕獲獵物快時的神色。
“既是如此,韶,那我們便一同進宮”太子為了配合南韶的表情,麵上也露出了一絲擔憂。
“皇兄,韶正有此意”南韶淡淡一笑,兩匹駿馬上兩名俊朗不凡的男子,並行在靜得有點詭異的都城之內,突然響起了馬蹄聲還有數十人的腳步聲,涼風吹過戶戶門前緊閉,枯黃的落葉隨著風而動,都城之內一片蕭條之象,在這樣百花正茂的春季,本應暖中帶涼的微風,在掠過人們的麵上時,竟是如此的冷冰駭人,不禁讓眾人攏了攏身上的盔甲。
“大哥,臣弟要恭喜你為南朝成功求娶嫣語公主了,好讓東南二國永保盟友的關係”在他們進入狹窄的高大皇宮道路時,南韶優雅地笑道,表情像是真心恭賀太子求得嫣語公主,以使南國繼續與東國交好,可是話中實質是暗含深意。
“先謝謝皇弟了,正所謂窈條淑女君子好求,而且嫣語此等女子也是本太子妃所選”太子回於溫和一笑,淡淡地反駁道,太子明顯地注意到南韶話中突出南國二字,他是為南國而求娶嫣語,那嫣語也並非屬於他,然而太子的話正好地告訴南韶,他並不隻為了南國而求娶嫣語,他是要嫣語成為太子妃。
“嗬嗬”南韶聞言幹笑了一聲,轉而半眯著眼睛,神情頗為回味地道“說起美人,韶最近納的一名待妾真是一個美人胚子,他跳的舞蹈真讓人垂涎三尺”
“那真是要恭喜皇弟了”太子嗬嗬一笑,淡淡地道,心中卻是盤算著他為何突然提及顏如玉。
“謝皇兄,他還有一個別致的名字,叫什麼來著”南韶麵露出絲微迷茫之色,像是突然想起道“對了,她叫顏-如-玉”,南韶像是說得無心,可眼睛卻沒有從太子的麵上離開,他一直在暗自打量著太子的神情,可太子一直都麵帶微笑地聽著南韶說話,那張虛偽的麵具堪比塗上數斤麵粉,在厚粉的裝飾下太子的微笑令南韶一無所獲,恍惚他真的不認識顏如玉。
“書中自有顏如玉,真是個別致的名字啊”太子無害地笑道,麵上有著淡淡讚賞之色。
在一場語言的較量過後,一行人便轉過了紅牆,宮人便諂媚地笑著迎上南韶他們,兩人把馬匹交於宮人後,二人便急衝衝地帶著侍從,直徑地往皇帝的寢宮而去,一路上誰也沒有作聲,均在心中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皇宮的景致依然美不勝收,修剪整齊的草叢隱約可見春天百花含苞欲放的花蕾,中午的陽光淡淡地照射在幹淨花園路上,精神抖擻的巡衛,緊守站立的禦林軍,一切都如太子出行前一般,隻是景物依舊人麵全非,這裏的守衛麵龐是那樣的陌生。
寢宮之內高掛的黃綢幔帳在輕風中飄舞,淡淡的龍誕香味揮灑於宮殿中每個角落,宮人侍女皆垂首站於一旁,數十名身穿降藍色太醫朝服的男子,低頭跪於珠簾之外,殿中傳來女子幽幽的哭聲,聞者傷心,聞者驚惶,若是半夜時分聽進耳中,恐怕就算是膽大之人,也不敢外出。
太子與南韶一前一後地進入殿中,所過之處宮人皆跪下施禮,由於這是皇帝寢殿,所以隨行的侍衛均在殿外等候,肖健本欲請求隨行進內無奈卻被太子眼色所阻止,他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給別人指三道四的借口,明知這裏恐怕便是南韶設下的虎穴,可他心中卻依然想賭一賭,因為他相信昨夜的一封畫著櫻花圖案的書信。
“父皇”當太子疾步奔至龍床之旁,一麵悲憤地跪下,乍看麵色蒼白中又泛著點點紅光的皇帝,太子心中一時之間五味雜陳,心中卻在暗自盤算寧妃母子下一步的行動。
“母後,太醫為父皇診治後,究竟如何是如何說的呢?”站太子身後的南韶恭敬地朝寧妃問道,太子聞言擰眉望向坐於床沿旁的一身粉衣輕紗的寧妃。
“太醫說皇上久病多時,體質已經不好,此時昏睡是由於風寒交雜所至,邪風入體情況不妙啊,太子,韶兒……你們說該怎麼辦啊?”寧妃帶著哭腔道,還不忘拿起手中的黃綢繡柳枝手帕輕拭眼中流下的淚珠,外人看來是真情流露,讓人憐惜不已,可落在太子眼中卻是如此的鄙夷,一個無情的女子在這裏七情上麵的哭訴,真是耐人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