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似乎沒法把大地的炎熱吹散,相反迎麵吹來的晚風卻帶著一種令人煩燥的熱量,本應菜肴飄香的外殿中,此時漓漫著一種沉靜的氣氛,濃濃的草藥味從內殿中慢慢地吹出,一群老太醫戰戰兢兢地跪於地上,額上冷汗淋漓,就連兩邊垂首站立的侍女太監都不禁產生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生怕一不小心便得罪殿中兩位冷麵相對的主子。
一抹明黃負手而立,霸氣的臉上是一片冷色,深遂的眼眸內含著憤怒和堅定,主坐上穿著高貴的女人,頭戴珠製鳳釵,同樣冷若冰霜的臉上隱含憤怒,兩人就這樣毫不相讓地對視,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下,連吹進的暖風也驟然下降了數度。
“皇上,你怎麼才肯放了端妃”在僵持不下多時後,主位上的太後突然輕歎一聲,微微開口道,平淡的語氣中有著讓步,也有著疲憊,太後目光掃視了那一群跪在地上的太醫,有些年老的太醫,因為點體力不支,而臉色蒼白,快兩個時辰的對持,從進殿開始的強勢到皇帝道出駭人的情況,太後明顯感覺到了端妃的理虧,同時也明白早上看到端妃捧上糕點時心中的不安。
一切都如她所料,隻是真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大膽妄為的在她的眼皮下耍賴,皇宮中下毒害人從不問為何,因為那是後宮的女子各自生存的手段,可怕而殘酷的手段,隻是這算計之人實在太可惡了。
“隻要她肯把東西交出,朕可以放她一次”皇帝沉怒的臉上是毫不相讓,語氣冰冷的讓太後微微皺眉,心中不禁慍怒,溫文爾雅的兒子何時對她用過這樣陌生的語氣,全都怪那個女子,狠絕的目光透過層層的粉色紗簾直射至內殿中,恍惚要把沉睡於幔帳內的雨妃除去,究竟是怎麼樣的女子能讓堂堂軒帝如此著迷。
“皇上,苤兒做事雖然任性魯莽,可是她還沒有蠢到把自己推上風口浪尖之端,讓你把她處罰,哀家相信苤兒一定是遭奸人所害,你把苤兒交出來,哀家自會好好相問”太後收回目光,看著臉上寫著‘毫無相商’的軒帝,柔聲勸道。
可是回答她的是軒帝的沉默,他何嚐不知端苤雖然平日囂張目不無人,可是她未至於有膽量挑戰他的憤怒,隻是以她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還有太後在身後撐腰,誰敢加害於她,那不是明擺著老虎頭上抓蚤子麼?
“皇上,臣妾相信端妃一定不會幹這種壞事的,皇上,你就順著太後的意思,也許真的能找出一點破綻了”一直站在太後身旁沉默地數著手指的靜妃,突然出聲勸道,神情上滿為端妃遭遇的不憤,說著說著竟然聲音也變得硬咽起來“雖然臣妾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但是憑平日臣妾跟端妃交好,端妃為人霸道不管理,但是臣妾相信她不會幹此等事的”
靜妃的話令太後臉色一沉,這是算是什麼救情的話?如果不是看在她還流下幾顆眼淚,說話還算誠肯的份上,也許太後真會賞她一個耳光。
“夠了,小林子,讓人把端妃押來”皇帝厭煩地朝小林子吩咐道,小林子聞言也不敢因抬慢而得罪那兩名臉色越發黑沉的主子,連忙小跑著往外走去。
“好了,在這裏哭哭鬧鬧成何體統了”太後聞言懸起的心不禁一鬆,看了一眼仍然在旁邊輕輕抽泣的靜妃,臉無表情地道,乍聽嚴厲的口吻,但是靜妃卻看到了太後眼中的讚賞,靜妃連忙抽出手絹擦拭,也借著擦拭的動作遮掩了唇邊勾起的那抹冷冰的笑。
“姑姑,苤兒是冤枉的,你要為苤兒主持公道啊”人未到聲先到,端苤的特殊辟好,在皇帝的眉頭皺了又鬆,鬆了又皺起了一圈後,端苤才在侍衛的押解下進入琉璃殿中,一看到主位上的太後,端苤便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一邊大聲高呼,一邊雨帶梨花,看得太後心疼的如氈上有刺般。
“你們這些奴才快放開我,你弄得我很痛啊,姑姑……”端苤厲聲切責著她身後的兩名侍衛,不滿地掙紮著他們的鉗製,完全漠視了皇帝的臉無表情,太後的為難,而身後兩名侍衛更是不為所動,直接了當地把她押跪在地,然後臉無表情地退到一旁,靜候皇帝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