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喜歡綠色之外,我的飲食也越來越清淡,低鹽少油,不思肉類。上次病友麗橋和雲中漫步來上海,晚上吃了生煎,第二天中午又吃了城隍廟的小吃(灌湯包、小籠包等麵食),連著幾頓沒吃蔬菜,結果,那天晚上回家吃飯的時候,看到綠色蔬菜那個親啊!身體已經在慢慢適應素食,肉稍微多了點,就渾身不舒服,有種抗拒。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每天都要吃至少一個水果,吃習慣了,不吃就感覺無所適從。
我的另外一個變化就是不喜歡熱鬧,不喜歡聚會,不喜歡煲電話粥聊家常,不喜歡琳琅滿目的商品。尤其對於那種無關痛癢的、不能直達心靈深處的那種喧囂的應酬越來越難以容忍。更喜歡靜靜地獨處,或與朋友喝茶聊天(雖然這樣的機會很難得)。不趕時間,沒有目的,可以沉默,這樣的聊天,我喜歡。
我內心深處希望一個人去遠方,隨便哪裏,沒有計劃,沒有目的,隨便走走、看看、想想,累了找一個幹淨安靜的賓館住下。最好是綠意盎然的江南,沒有人認識我,不必刻意做什麼,如果有緣也可以邂逅一兩個談得來的陌生人(最好是年輕貌美不妖不豔的女子,基本上像黃蓉,或趙敏都可以),搭伴同行,無拘無束地走一段路,聊一陣天,然後,各走各路,並且,任她哭著喊著也不留手機號碼,永生不再聯係。
這就是我心目中的綠色生活。這就是我目前的綠色生活。
(四)人生貴在過程
網上看到這段文字,深以為然:“人生中出現的一切,都無法擁有,隻有經曆。深知這一點,就會懂得:無所謂失去,而隻是經過而已;亦無所謂失敗,而隻是經驗而已。用一顆瀏覽的心,去看待人生,一切的得與失、隱與顯,都是風景與風情。”
哲學上最著名、最本源的三大問題不是吃貨哥(某病友)的“吃了嗎、吃的啥、好不好吃”,也不是純潔帝(某病友)的“體重多少、淨重多少、毛重多少”,而是“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到哪裏去”。
史鐵生說,我們活著如果不好好考慮一下死亡的問題就覺得不踏實。其實,想破頭也沒用。我就是我,我從無中來,我到無中去。
我的生我決定不了,我的死我亦決定不了。我能決定的就隻剩下出生後到死亡前的這一段曆程。這是一趟自己無法決定起點和終點的旅行,但是,旅程中的風景由我們自己決定。你可以選擇跑步向前,無視風景,心無旁騖地趕往下一站;你也可以邊走邊看,不錯過身邊的任何一道風景。麥家說,由於我們走得太快,已經忘記了我們為啥出發。國外也有句警言說,走得慢一點,等等我們的靈魂。是啊,急啥呢?難道你忘記了人生旅程的最後一站就是火葬場?我們應該像吃貨哥那樣“逛吃,逛吃,逛吃”地一路走一路開心地吃下去。
西天目山的最高峰是仙人頂。從海拔一千米的停車場到海拔1500米的山頂,大約需要爬兩個小時。上山的人總是問下山的人,快到頂了嗎?山頂好玩嗎?你要告訴他馬上就到頂了,山頂風景很好,否則他就沒力氣爬了。我下山的時候遇到一個曾經詢問過我的小夥子,他抱怨我說,被你忽悠了,山頂就一間破房子嘛!怎麼跟他說呢?登山的意義不在於山頂有什麼,而在於一步一步上山的過程。你抱著“功利”的目的上山,山頂注定令你失望。這就好比人生,你以為你辛辛苦苦活了幾十年到頭來等待你的會是什麼美麗的風景嗎?即便人生的盡頭是死亡,可曾有誰因為這個結局而抱怨辛辛苦苦白活一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