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尷尬的點頭，“不好意思，我誤會了。”
南宮錦添搖頭，“是我沒有說清楚。”
“他在去年結婚了，看到他幸福，我也覺得很開心，”南宮錦添的臉上有那麼一抹讓人不易發現的苦澀和無奈。
程程突然不知道怎麼接話了，看向窗外，“雨下大了。”車速很快，這麼大的雨感覺到很危險。
“恩，到這裏以後，感覺這裏好像經常下雨。”南宮錦添有些不喜歡這裏的氣候，潮濕、悶熱，動不動就下雨。
“這裏的夏天就是這樣的，台風也很多，”程程看著窗外的雨滴，“冬天的雨水也很多，那種陰冷，冷到骨子裏的感覺您可能會更不習慣。”
南宮錦添確實有些不習慣這裏的氣候，“如果這次的科研項目順利，我不會在這裏過冬。”
“哦，”程程低聲回應，“然後您就回美國了嗎？”
“不一定吧，看心情吧。”
程程點頭，他們雖然認識已經一個月了，說實話，並沒有太多的交流，也沒有太多共同的語言，他們再次陷入了沉默。
“下了高速，離你家還遠嗎？”南宮錦添挑了一個不痛不癢的話題。
“奶奶在醫院呢，我想直接去看他，”程程看向南宮錦添，“下了高速到縣醫院就很近了。”
南宮錦添點頭，看著車內顯示的時間，原本預計九點多就能到，但是一路上大雨，十點了，他們還沒有下高速，看來今天是沒法回去了。“下了高速，你給我指路。”
程程點頭，“是不是快要下高速了？”
夜太黑，再加上下雨，他看不清窗外的情況，到哪裏了根本就沒有概念。
南宮錦添按下了車內的導航係統，“還有大概十公裏就下高速了。”
程程坐直了身體，原本的馬尾已經有些淩亂，扯下皮筋，重新整理自己的頭發，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憔悴。
南宮錦添看著他，一個完美的弧度，車子到了匝道口，告訴我，“接下來怎麼走？”
“紅燈哪裏左拐，”程程認真的指路。
跟著他的指示，車子左拐右拐，終於到了縣醫院的門口。“你進去吧，我今天會住在前麵的賓館，有什麼需要就給我打電話，”說著他拿出筆，在程程的手心寫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這是第一次，南宮錦添主動透露自己的私人號碼。
程程點著頭感謝，“教授，太謝謝你了。”
“快進去吧，”南宮錦添微笑著揉了下他的腦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南宮錦添坐在車裏，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怎麼會抽風到這個程度，今天做的所有事情都太過於反常了。
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決定遵守承諾，說了不走，當然就不走了，調轉車頭，剛才來的路上，好像有一間看起來還不錯的賓館。
這一夜，雨一直都在下，南宮錦添在賓館最好的套房裏，翻來覆去的久久不能入睡，此刻他的心裏在想著程程，在想著他的奶奶，他能見到奶奶最後一麵嗎？
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很想活的隨性一些，但是今天卻因為跟自己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失眠，打開了手機裏舒緩的音樂，試圖讓自己暫時放下心裏所想，但是在這樣的環境，讓他放下，好像很難。
煩躁的關上了手機，走到了陽台，縣城的夜特別的安靜，大街上路燈下空無一人，歎了口氣，走回房間。這一夜他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的漫長。
為了讓自己的腦子不再亂想，他決定直接去醫院看個究竟，就算是對一個生命的尊重。
賓館樓下就是二十四小時的快餐店，南宮錦添隨意買了些吃食，然後往醫院走。
深夜的病房很安靜，縣城的醫院對於探視時間並沒有嚴格的規定，南宮錦添來到了位於五樓的內科病房，他並沒有費太大的勁就找到了程程。因為程程的奶奶就住在走廊的加床裏，“程程。”
“教授，”程程回過頭。
“我看你晚上沒吃東西，給你送些來。”南宮錦添把裝著快餐的袋子遞給他。
“謝謝，”程程感激的看著他。
“奶奶怎麼樣了？”南宮錦添看著病床上滿臉褶皺的老人。“怎麼住在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