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加快了腳步，奶奶走完了屬於他的最後一程，他急著想要再見奶奶最後一麵。
突然程程停下了腳步，他好怕，怕最後自己會無法堅強的麵對。
“走吧，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南宮錦添站在他的身後也停下了腳步，他已經能夠看到了村裏微弱的燈光了。
“教授，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靈魂嗎？”程程呆呆的抬頭看著南宮錦添。
南宮錦添是個無神論者，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人死了還會有靈魂這樣的說法，但是看到了他這個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忍心傷他的心，“你要相信你的奶奶會永遠在你的身邊。”
程程咧了下嘴，“恩，奶奶會永遠在天上保佑著我們的。”他重拾了信心，再次往自己的家走去。
南宮錦添低了他高貴的頭，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說謊，看著他孤寂的背影，滿滿的心疼。他看著周圍的環境，這真是一個非常貧困而且落後的村莊。
“教授前麵就是我家了，”程程指著不遠處的一排平房。
南宮錦添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破敗的院子，連圍牆都是泥巴糊的，“走吧，送你到門口。”
程程點頭，反正他欠南宮錦添的已經很多了，也不在乎多一次。
往前走了一些，就聽到院子裏有人在爭吵，程程加快了腳步，快步衝進去，南宮錦添也跟著他跑了幾步。
“爸爸，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程程衝過，扶住了父親程建國的手臂。
“你回來的正好，不用我再說一遍，”說話的是程程的二叔程誌國，看著他趾高氣昂的樣子，就知道他來著不善。
南宮錦添站在院子門口，想聽聽他們到底為了什麼而爭執。
“二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程程皺眉，焦急的看著他，到底有什麼事要在奶奶屍骨未寒的時候吵吵鬧鬧的。
“發生什麼事？”程誌國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意，“你爸爸這些年從我和三叔手裏借了不少錢，原來我看著老太太的麵子，現在老太太都已經死了，我們的帳也該算算了。”
程程低頭，的確媽媽生病的時候跟他們借過錢，後來奶奶生病，他們都不管，即使拿錢出來也都算是爸爸跟他們借的，“你們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你也不想想，在我們這樣的村子，你借了我們十幾萬啊，你打算怎麼還啊，”程誌國沒有退讓，反而更加大聲了。
“哪有這麼多啊，”程程站到父親跟前，“媽媽生病的時候我們借過幾萬塊錢。”
“幾萬，你開玩笑吧，我這裏可是有很多的你爸爸打的借條，加起來十五萬六千。”程誌國用食指指著程建國，“你自己說是不是？我這個做弟弟的可是一分錢利息都沒有加啊。”
程程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他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間會有這麼多的借款。
“老二，後來的那些錢都是給娘看病的，你不能算到我一個人頭上啊，”程建國不明白，為什麼同一個媽生的，為什麼要這樣。
南宮錦添雙臂環胸，好像聽清楚他們之間的問題了。
“是，他是我媽，但是我們不是一個爸生的，”程誌國轉頭看向邊上的弟弟，“老三，你怎麼不說話，我們那個媽心裏隻有他這個兒子。”
邊上的老三陳忠軍看起來比陳誌國忠厚老實一些，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
“孬種，”陳誌國轉頭，“老太太給你帶大兒子，又給你帶女兒，還照顧你家的瘋婆子，現在這房子老太太也留給你，他這麼偏心，你不給他養老送終誰給他養老送終啊。”
程建國隻能低頭不語，老娘看自己可憐，的確照顧的多了一些。
“怎麼不說話了？在我們農村，就按我們農村的規矩，”陳誌國一點沒有不贍養母親的愧疚。
“我哪有這麼多錢還你啊，”程建國六十多歲，看起來像七十多歲的樣子。
“二叔，你要錢也不應該是現在啊，總要等到外婆過了五七吧，”這次說話的是李佳穎。
程程轉頭看向他，這裏這麼多人，今天竟然是李佳穎站出來替自己和爸爸說話，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