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來時已經是午時。想到昨天半睡半醒時似乎有人在我床邊,我探身搜尋來人蹤跡,可是卻是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隻是枕邊聞著有股淡淡的鬆香。這個味道以前我常常在歐陽元修的身上聞到。那個時候這個香味是如此的讓我心安。我悵悵然的輕撫枕頭,正在思緒間,聽到卉兒在門前喚我。
“小姐可起來了,宮裏有人來了,說是要接小姐進宮。”
我斂了神色讓卉兒服侍我梳洗。進了些點心後,我又一次坐在了駛向皇宮的馬車上。人生有時候很諷刺,越是想避開的人、事、物越是喜歡纏著你不放,就好比這皇宮。
思緒漸漸飄遠。當我回過神來,卻發現已經在宸宮門口。
“太子妃邀我來宮中有事商談卻為何不是那東宮而是這宸宮。”我向帶路公公問出心中疑問。
隻見這人躲閃神色一閃而過,馬上就換上一副板書臉孔來答到,“娘娘隻是這樣吩咐奴才,其他的事,奴才一概不知。”
“太子妃現在何處?”我複又問。
“奴才不知。”
我轉身抬腳欲走,誰知那公公卻疾走幾步閃身到我麵前攔住我的去向。
“請王妃不要為難奴才。”說著就在我麵前跪了下去。
“要我不為難你也可以,我且問你究竟是誰要你打著太子妃的名號要我進宮的,可是那太子殿下。”
一問完身後響起一個聲音,“一別三年,瞳兒還是如此聰慧過人。”
我閉了閉眼睛複又睜開,盡量忽視那來自心底的怒氣轉過身道:“妾身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邊說邊行了參拜之大禮以示身份有別。
誰知他卻絲毫不在意的扶了我起來。
豈知他扶了之後卻四號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皇宮中一向講究禮儀,隻是太子殿下這番卻算不上體統吧。”
皇甫星辰咳了一下後摒退了那帶路的太監道:“我們這樣在宸宮門口的確是不怎麼體統,隻要你答應在這宸宮殿中與我好好談些話,我便鬆開你可好。”
料想在這宮闈之中,又是青天白日的光景,他也不能對我怎麼樣。我便微微點了點頭。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就在我以為要在這沉默中枯坐之時,皇甫星辰終於開口“這幾年你過的可好。”
我有些走神,待意識到這話是問我,才開口回道:“好,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這幾年身體可還好。”
“好,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聽說你嫁與那多羅王第三子歐陽元修為妻。”
“是,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啪的一聲響起,我一個驚嚇抬頭隻見皇甫星辰指關泛白重重的拍在那台幾上。剛剛那聲音就是這樣發出的。
“難道你已經無話可對我說了嗎。”他的聲音似乎有一些低沉暗含著隱忍。
“太子殿下不該和我談這些。”我歎了口氣道。
誰知道這話一說,他更是激動了些。一下子又站起來上前兩步抓住我的雙肩道:“你這個……你怎能嫁給他人。”
聽了他這個問題我先是一愣,楞完便很是惱怒,難道隻因我曾經和你有過段短情,從此我便連嫁人都不能夠了嗎。
我穩了穩情緒,無可奈何道:“太子殿下隻不過有些心結未解而已。太子殿下生來便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來沒有追求不到的東西。太子殿下現在還有些不能釋懷隻是因為當年太子殿下娶了太子妃之後,我沒有傷情的鬧死鬧活,反而活的好好的,便覺得當初我並未將心有多少放與你身上,才耿耿不能釋懷,現下這番糾纏也隻是太子殿下心有不甘……”
他的眼眶泛紅,似帶了層水霧,卻顯的眼神越發的黑亮起來,現在這眼神,真的很像歐陽元修。其實不隻這眼神,就連輪廓外貌,兩人也有七、八分相似。難怪那時我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