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靈嘴角一抽,湯碗“嘭”的一聲便放在桌上,便揮袖出門而去。她不想管了,這人哪裏是什麼貴公子脾氣,分明就是故意找茬的。
軒轅弋看到此人離去的背影,不由啞然失笑,慢慢的端起苦澀的藥,一飲而盡,他的眼神片刻便恢複了清明之色,喝的時候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虞靈腦袋亂七八糟的想了好多事情,一方麵,她怕橫娘擔憂於她,一方麵,又再為走出這鬼地方而發愁,更何況,那些黑衣人還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們呢。
她慢慢的走出屋外,夜色撩人,滿天的星辰遍布天空之中,閃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屋子的旁邊是一個竹林,風一吹,便帶來了些許竹葉的清香味,這種清香夾雜著山間土生土長的味道,讓人心情不由一暢,竹葉跟著微風輕輕的擺動,像爪子一般撩動著虞靈的心。
夜色靜好,她倒有幾分像隱居山林的世外高人了。
她就這樣靜靜坐在剛劈好的木柴上,望著星辰,沉思了一個晚上。
虞靈心想:“可不能回屋去,屋子裏不過才一張床榻,要是讓她和那個冰塊臉睡一晚,估計她第二天要凍成僵屍了。”
翌日清晨,暖暖的陽光穿透竹林,直直的打在了虞靈的臉上。
虞靈打了個哈欠,心中一怔,自己身上居然披了一件絨毛大衣。
她緩緩走進了屋子裏,借著還衣服的時間偷偷瞄了一眼軒轅弋,見他依舊沉沉的睡著,動作便放開了幾分。
陽光從窗外灑了過來,照耀在他白淨的臉上,他的睫毛有些纖長,冷傲的眉毛如刀刻般鐫刻在他的臉上,那平日裏射出來的寒光似乎都被盡數隱了去。
虞靈不禁嘟囔道:“長成這樣真是暴殄天物。”
假寐的軒轅弋聽到這話,嘴角不由劃過一絲抽動,“宮中大部分女子都是說他長的俊美無雙,可從來沒有一個人用“暴殄天物”來形容他,這女子,出於風塵之中,按理說應該十分謹慎才是,怎麼會如此不忌口。”
聽到虞靈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她慢慢走去了廚房,他才徐徐睜開眼,眼睛晦暗莫測的看向虞靈的背影。
半日的時光,悄然而逝。
虞靈想著自己是否應該出去覓食,畢竟廚房裏的東西都已經空空如也。
總歸是得等到此人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才能走。那麼在這期間,她就努力的儲存糧食。
她從屋內的角落處找出一把鐮刀,看著已經刀刃已經卷了一半的鐮刀,她不由給自己鼓了鼓氣:“虞靈,你可以的。”
這不就是現代版的荒野求生麼!
說罷,便要獨自一人去找些野菜維持生活。
裏屋的軒轅弋見她在屋外窸窸窣窣的找了好久的東西,不由下床問道:“你……這是要去做甚?”
虞靈回了句:“去挖些野菜。”
軒轅弋冰冷的眼中劃過一絲不自然:“我與你一同去。”不知為何,他心裏覺得這女子恬靜,有時候又還泛著點小迷糊,與宮中的那些人,倒是有很大的區別。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提出這個要求。
虞靈不由微微驚訝,卻也沒反對,隻是看著他的傷口道:“你的傷……”
軒轅弋冷漠的表情浮上,說道:“無礙,我自有分寸。”
虞靈隻好作罷,把上午做好的竹筒帶上,掩上門扉,她便徑直順著山後那條小路走了去,軒轅弋靜靜的在她的身後跟著。
首先,她想碰碰運氣,看是否有冬筍存在,畢竟這裏山海拔甚高,雖然山下是秋令時節,不過俗話說的好,這一山有四季,十裏不同天,有的話那當然是極好的。
果不其然,沒走多久,便讓她尋到了一個剛冒出頭的冬筍,順著竹節挖了下去,她又挖到了一個稍微大點的,她的嘴角不由勾出一絲笑容,軒轅弋看著她那璀璨的眸子變得無比的發亮,心中劃過一絲觸動:“想不到你居然會這般手藝。”
虞靈隻當他說的是她一個醉風樓的妓子居然除了那啥還會其他技藝,不由冷哼一聲道:“我們這些尋常百姓自然也要自己過日子。”
軒轅弋知道她是誤會了他的話,倒也不解釋。隻是一把從她的手上接過鐮刀,用沒有受傷的左手,半蹲著,有力的挖著地上的土。
虞靈看到他的動作心中也是微微驚訝,她沒想到如此高貴之人居然能夠對這種小事都親力親為,一時間似乎也覺得他這冰冷的樣子沒有那麼可惡了。
趁著軒轅弋挖竹筍之際,虞靈也不閑著,她把上午砍的竹子做成的竹筒,尋了幾塊草木茂盛之地,然後專門挑了那長長的草下有洞的地方,把竹筒放在洞門口。
她美滋滋的想道,“要是真的有野東西跑出來,那麼晚上一碗竹筍炒肉完全是妥妥的!”
冬筍炒肉啊,想想就會流口水,隻可惜不是臘肉。
這一忙碌,半天的時間就隨著太陽的移動慢慢消磨殆盡。
讓虞靈感到欣喜的是,她自己瞎折騰的竹筒,居然還真的捕捉到了一隻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