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靈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汗,手輕輕的探向懷中,在接收到那溫潤的感覺以後,她的心略微有些心安,隨即又決然道,“多謝九王爺好意,四王爺乃人中龍鳳,豈是我這等賤民可以匹配的?我與四王爺已再無瓜葛,還望皇太後能收回成命!”
她的聲音一字一頓的砸在司馬孤月身上,讓後者的臉色猛然下沉。
司馬孤月的聲音陡然上揚,尖銳的聲音刺破空氣,令周遭的氣氛有些詭異,“哼!莫要找那些借口,我今日找你來是看得起你,若不是弋兒心係於你,你以為,你還有命活到現在麼!”
虞靈咬了咬牙,手中的寒針在袖口中陡然亮出,隻要司馬孤月外逼她,也就別怪她以下犯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一步一步退而求其次,可總有人逼迫她做那些她不願意的事情,如若她是逆來順受那也罷了,可她不是!擁有兩世存活經驗告訴她,人,需要為自己而活!
一股怒火從心底噴湧而出,她的眼睛開始升騰起一絲絲烏黑的火焰,手中是被她深深抑製的寒針,此時正在不斷的顫抖著。
軒轅離洵見事情不妙,連忙朝虞靈喝去,“你一個個小小的平民,嫁給我四哥乃是天大的榮幸,今日,想必你是腦袋燒糊塗了,這幾日你先回去好好靜靜,想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再……”
“不用,虞靈,我隻給你半個月時間!半個月之後,就是你和四王爺大喜的日子,如若我見不到你的人,那麼,醉風樓上上下下的人,一個不留!”司馬孤月冷厲的聲音生生打住了軒轅離洵,隨後無比冷酷的字眼從她嘴裏吐了出來,把虞靈整個人打入了無底的冰窖之中。
旋即,司馬孤月一步步的從鳳椅之上走了下來,在跨過虞靈身邊時,還重重的哼了一聲,“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要不識好歹!”說完便朝殿外慢悠悠的走去。
虞靈臉色頓時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手中的寒針也驟然被放鬆開來,像是沒有了一絲力氣一般。
軒轅離洵有些複雜的看向虞靈,隨即也走到她的身邊,輕輕說了句,“母後的話,從來就沒有人敢違背,你……還是好好準備吧。”
說完,他也輕輕的歎了口氣,隨即要轉身離開時,虞靈叫住了他,輕輕說了聲,“多謝。”
軒轅離洵止住了腳步,有些頭痛的歎息道,“不必,我欠了你半條命,除了違背母後,如若你還有其他事情想要找我幫忙,我必當竭盡全力!”說完,便揮了揮衣袖,快速走了出去。
虞靈見大殿內空無一人,略微自嘲的笑了笑,隨即,慢慢起身,跪的已經麻木的雙腿就這般無意識的徑直走向了門外,漫天的冷風將她緊緊包裹在一起,卻不及她心底萬分之一的冷。
她的眼神刹那間變得無比淡漠,在走出去時,突然看到左邊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她抬眸一看,對上那雙無比冷清卻又夾雜著複雜的雙眼,冷漠的吐出幾個字,“軒轅弋,你滿意了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徑直從漫天的大雪穿越而出,任憑戚戚冷冷的雪花飄落了一頭的白雪,旋即,在觸碰到她的體溫時,又一絲一絲融化開來……
看到虞靈那無比冷漠自己略帶恨意的雙眸後,軒轅弋的神情頓時如同這漫天的白雪一般冷寂,孤獨。
心,似乎已經裂開了密密麻麻的縫隙……好像……瀕臨死亡都沒有這種感覺啊……
站了半晌,他才略微僵硬的移開了自己的步伐,一聲,又一聲,逐漸的遠離了齊福宮,淡淡的喃喃歎息聲滯留在門外,“母後……兒臣不想逼她……您……也不該逼她啊……”
直到此刻,他才深刻的感覺到那種恐懼,自己心裏珍藏的那個人,可能,自己將要永遠失去她了……那抹缺失的空白,將再度被擴大……那種眼神,真是比死了還難受呢……
一旁的丫鬟見軒轅弋魂不守舍的模樣,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以前她覺得四王爺的高冷隻是在表麵上,今日,不知為何,她驀然感受到了軒轅弋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悲涼……
她望著虞靈遠去的身影,心中不由想道,“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皇宮之中,萬籟俱寂,厚厚的雪已經把整個輝煌的宮殿包裹起來,一同融入了大地之中。
那抹雪白之中,有一抹狹小的身影在慢慢的移動,腳下的腳步就像大雁失去方向一般,雜亂無章,那抹身影身上已經積滿了一些白雪,白雪消融,冰涼純淨的雪水融入了衣衫,浸濕的她的身體,可她卻渾然不知。
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為何,總有種掙脫不了命運的感覺?
莫名其妙穿越到了異世,她把握好自己的心,努力的讓自己融入到這個世界裏。
直到生活逐漸穩定,她和橫娘才結束了幼時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
她也努力讓自己忘記自己的不同,真正的融入到其中,所以,她不爭,也不出風頭,也懂得適當的隱忍,隻為求平平安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