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撐膝大口地喘氣,剛才連跑帶嚇,感覺自己都快要成脫水的魚了。我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什麼,我渾身一個激靈,直覺告訴我,這裏四周的環境好像哪裏有些不太一樣了,我好似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整個人都變得興奮起來,至於這稻草能不能救我的命,那可就斷線風箏往哪飛——全憑老天爺做主了。
在我右邊的黑色霧氣正在發生變化,好像被一個大型鼓風機給吹開了一樣,黑霧漸漸分開,露出一條路來,我朝其他的方向看了看,沒有任何變化,隻有右邊的黑霧分開,為我指了一條路,通往哪裏,道路的盡頭會是什麼,我一無所知。
我心裏雖然看到了脫困的曙光,但殘存的理智還是告訴我,天上不會掉餡餅,幸福來的太突然,往往背後隱藏著陰謀。可是我現在沒有其他的選擇,硬著頭皮上吧,大不了,小心點就是。
一步,兩步,三步,我初始走地很小心,右手握著匕首,耳朵仔細搜索著四周的聲音,一但出現變故,我手裏的家夥第一時間就會揮出去,管他對方是牛頭,還是馬麵,保管給他來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路的直線距離隻有二十多米,我一會就走完了,什麼都沒發生,我暗自僥幸,心裏連聲念阿彌陀佛,真是佛祖開眼,不枉我去年白衣閣花五十塊錢,捐了根功德香。
新的路再次出現,隻不過這次換了方向,我繼續走,既然沒有危險,我也沒必要自己嚇唬自己,一連轉了七八個彎,我停了下來,抬頭往一個方向看去,果然那裏有東西出現。確切地說,那是一個人,隻不過離的有點遠,再加上那個地方黑霧遮擋,我隻能看出一個人形的輪廓。
但我百分百堅定那就是一個人,因為我此刻感覺到的那種被注視感,就是從那個方向來的,我心跳開始加速,腦子裏不知怎麼地忽然竄出一股衝動,我要過去,我要看清那個人的麵貌。
我幾步往前,想要離那個人近一點,可是嚐試了幾次,都失敗了,好像我前進一步,那個人就後退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點都沒變。我被內心那種急切折磨的快要發了瘋,甩開大步就往前跑,我就不信,我到不了你的近前。
黑霧中那個朦朧的輪廓一點變化都沒有,這個場景似曾相識,我猛然醒悟,在夢裏我遇到過相同的場景,一個模糊的人影,隱沒在霧氣中,我哭著喊著想要靠近,可是腳下的路我走它也走,我跑它也跑,無論我多麼努力,永遠都到不了那個人的近前。
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隻知道自己要過去,這近乎一種本能的衝動,在無數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在一次次相同的夢裏,我被這種本能的衝動所支配,在無限循環的局麵中沉淪,無可自拔。
眼淚流進了嘴裏,我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哭了,前麵那個人終於有了動靜,他朝我過來了,我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真疼,不是做夢。
是一個男人,他的眼神就像冬天裏的太陽,讓我感覺心裏暖暖的。
突然他的身子一晃,就此原地消失了,我還沒來得及傷心,一道勁風已經到了我身後,我就勢往前一彎腰,打算前滾翻躲開,沒想到那東西來的太快了,哢地一聲,我的腰帶已經被勾住了,一股力道傳來,我躲避的動作才做了一半,身子已經被拽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