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見傅謹遇(1 / 2)

正午的陽光炙熱而沉悶,透過窗斜灑在藍白格子地磚上,傾刻間宛如水麵波光粼粼,室內卻異常陰寒,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裘光景掀開簾幕,一股沁人心脾的藥草香味撲麵而來,與簾幕外的苦澀嗆鼻不同,這裏麵的味道透著隱約的舒心。

與簾幕外擺滿了各種藥材雜亂擁擠不同,這裏除了一張檀木床外,便是浴桶與床頭櫃,整體顯得空蕩而死寂,毫無聲響,安靜的詭異。

簾幕裏的空間封得嚴嚴實實,窗戶被黑布裹住,密不透風,牆上的一盞白熾燈散發著明亮的燈光,將整個房間照得通亮清晰。

裘光景的視線慢慢移到了做工精致細膩的檀木床上。

當親眼目睹的刹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裘光景的腦海裏冒出了老古描述傅謹遇的用語:清秀幹淨小白臉,時常被無數小姑娘滿大街追著跑。

但顯然,老古的介紹還是太過含蓄了,眼前的男子鼻梁高挺,棱角分明,微抿的薄唇散發著誘人的光澤,膚白細膩,甚至與裘光景不相上下。

這是個一笑就會讓女人瘋狂的男人,俊美非凡的麵孔,宛如上帝最自豪的傑作,劉海微斜,看不出是舊時代老土的發型,相反,與時下的流行毫無差別。

看起來像是一個年紀不超過25歲的年輕男人,然而,誰能想到,他已活了90多年之久。

傅謹遇。

年齡92,出身40年代抗日時期,沉睡70年,直到如今,容顏不老,百年不變。

腦海裏浮現出他的身份,裘光景震撼過後,便是對中國最原始中藥治療的敬佩,究竟是做了什麼能讓他沉睡至今依然存活?

莫非,是冰凍?

裘光景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氣,將滿腦的胡思亂想通通拋開,這才將臉盆放在床頭櫃上,將泡了好一會的毛巾擰幹,裘光景卻在準備為他擦洗時愣住了。

雖然年紀顯示是90多歲老人,但眼下明擺著是貨真價實的年輕男人,

裘光景蹲了下來,正麵凝視著安靜沉睡的男人,一言不發,思想做了一番鬥爭後,裘光景終於還是妥協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

將被褥拉開,穿著款式簡單白襯衫的男子展露在眼前,裘光景不假思索彎下腰低頭將他襯衫上的扣住一顆顆解開,不知是否空氣有些悶熱,裘光景的雙頰浮起了紅暈。

但好在裘光景意誌力足夠強悍,不一會兒,依然是一副麵不改色的從容模樣。

將襯衫脫下後,裘光景才終於開始給他擦身,毛巾擦過脖頸,傅謹遇精致的鎖骨清晰可見。

或許是過去長期訓練的緣故,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仿佛能迸發出強悍的力量,

他的身材如何,裘光景並不在意,胸口以及身上其他部位的傷疤卻讓她感覺十分刺眼。

依照傅伯的叮囑,仔細擦拭上身,讓血液流通就可以,這倒是讓裘光景不由鬆了口氣,下身……她實在下不了手。

眼看水溫已經逐漸冷卻,裘光景端起臉盆,便準備拿去再換一盆,這時風向也剛好一轉,屋外的微風掀起簾幕,清爽的微風吹了進來,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裘光景有些異樣的心情也鬆緩不少,走過簾幕就往外走去。

“把我衣服穿上,冷死了!”

裘光景頓時一僵,後背下意識一陣發涼。

邁出的步伐又重新退回,檀木床上沉睡的男人卻毫無異樣,依然一動不動。

此刻的氛圍,就仿佛在祭祀典禮上,本該在棺材上安靜躺著的屍體突然坐起來了一般,驚悚駭人。

在之前,裘光景以為聽到的粗口隻是自己一時的幻聽,也並不多在意。

然而,這次如果還以為是幻聽的話,那她就不是裘光景了。

裘光景不再疑問,而是信誓旦旦地肯定。

“傅謹遇,你其實早已經醒了。”

屋裏再一次陷入了死寂,安靜得仿佛隻有裘光景輕淺的呼吸聲,此刻的她,似乎隻是在自言自語,而剛才帶著磁性好聽的嗓音,隻是她的幻想。

裘光景眉頭一皺,她的聲音擾醒了傅伯,有些疑惑的揉了揉眼,傅伯連忙開口問道:“小光,怎麼了?”

傅伯的話提醒了她,裘光景不再發呆,走過去,將他的襯衫穿好,又認真仔細地端詳他片刻,發現毫無異樣後便出了簾幕。

床上的男人依然安靜的沉睡著,隻是,嘴角悄無聲息的彎起了一個不可察覺的弧度。

“傅伯,您的外公,傅謹遇,其實已經醒了?”

裘光景將臉盆放回桌上,隨即走到疑惑茫然的傅伯麵前,

這一次,裘光景是詢問。

她不能確定傅謹遇是否存在雖然蘇醒,卻隱瞞著,不讓任何人發現的可能,說不定連傅伯也不知情。

果不其然,她這話一出口,傅伯立馬瞪大了眼,情緒閃動。

言外之意,傅伯並不相信傅謹遇有蘇醒的可能,同時,也證明了裘光景的猜測。

傅謹遇果然隱瞞了蘇醒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