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著桃木定子,滿腦的憤怒在燃燒,同時一種自責和自問在心底掙紮。優柔寡斷的走在前往李慶豐墳地的路上,我的思緒此起彼伏。
難道,我真的要這樣做?用桃木定子去釘他?
是我害死了他,難道我還要再害他一次?他已經可憐的死了,我還要再加害他,讓他不得超生!這我是人嗎?
是的!唐銀芝死了,那是我的絕情害死了她!不錯!是有一個“怪物”躲在背後,讓我誤會了她,這個怪物真的是李慶豐嗎?是吧,就算是吧!可唐銀芝已經死了,真實的死了!已經沒有辦法去挽回。
難道,一個活著的人還要去跟一個死去的人,一件無法確定的事斤斤計較?
我握著桃木釘子左右思量,原本打算釘他一桃木定子的想法有些動搖。
我輕歎了一聲,將桃木釘子狠狠地扔了出去。
掉頭回了屋,拿起筆和紙,我要給李慶豐寫一封信,就算是一個了結吧。
我寫好一張,撕掉了,再寫一張,我想給李慶豐的信還是要恰到好處一點的好。
於是我寫下了這樣一段話:“慶豐!你離開我們已經近半年了,你在天堂還好嗎?我們都很想念你!真的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帶你去了短命鬼灣山頂,你也不會招致鬼害,請你原諒我的私心好嗎?你的離去,讓我深感愧疚和自責。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原諒我的,請你接受我愧疚的道歉!你還記得那個愛笑的唐銀芝嗎?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忘記的,她也到了天堂!我相信,你們會在天堂見麵,請你照顧好她好嗎?我不求你原諒我,我會用真誠的祈禱為你們祝福,願你們一路走好,早日換骨!昔日好友:代宗明。”
我將這封信和著大把大把的紙錢在李慶豐的墳前燒掉。我相信他一定能夠收到我給他寫的信。
辦完這件事,我的心稍稍平靜了許多。我也想通了,李慶豐走了!唐銀芝也走了,所有的恨與愛就讓它們隨風而去吧!人死不能複生,幹嘛和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記恨呢?一切的一切,我相信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淡化記憶。
從此,李慶豐和唐銀芝的死,成了我刻骨的記憶和不願提起的往事。
在情緒低落消極了半年之後,我慢慢調整好了心態,從他們的陰影中擺脫了出來,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我期盼自己會過的好一點,不再看見那些討厭的鬼事。同時我也希望自己在經曆了一係列的苦痛之後,命運會就此發生轉折。
莫怪世事多著弄,隻怨蒼天無眼!我的想法真的好單純,命中注定我與鬼擺脫不了殘酷的現實。
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更讓我痛不欲生。
唐銀芝去了天堂半年後的一個午後,不知從哪裏飛來一群烏鴉,老是逗留在村子裏的山林間哇唔哇唔叫的令人毛骨悚然。
人們都知道,烏鴉叫不是好事情。烏鴉叫過的地方,一般過不了多久就會死人,這是山村的人們都知道且很靈驗的一件事。
這個前兆,讓我感覺村裏一定會發生點什麼事情,一種不祥的陰雲籠罩在我的心頭。
烏鴉叫過兩天後的傍晚。
我的爸爸媽媽在田裏一直忙到很晚還沒回,屋裏就我一個在家,我站在門口,身子斜靠著牆,望著門前的路,心裏想,爸媽他們怎麼還不回來?
一種怪怪的躁動在我心裏如沸水般翻滾。
家門右前方有一片桔子林,林邊一條小路通往桔子林深處。
我斜靠在牆上,目光不停的往門前的路上掃射,期盼著爸爸媽媽早些回來。倘大一間屋子僅點亮了客堂一盞昏暗的燈,四周已黑透下來,漆黑的夜,透著些許恐怖。
我的目光來回在門前的路上掃蕩,不經意間,我的目光掃向了桔子林,突然,一個白色的影子飄騰著朝我飄來,漆黑的夜色,白影閃動著微弱的白光,一身古裝女人的裝扮,她正從桔子林最裏邊飄過來。是的,飄!身體像波浪一樣上下擺動著,朝我的方向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