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現在楊昕要幹的事就是要把蒸餾高度酒的技藝給“發明”出來。
其實蒸餾出高度酒一點也不難,關鍵在於掌握酒精揮發的溫度和用合適的冷卻措施。楊昕可是有高二文化水平的人,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此時是他們一生中在數理化方麵的知識掌握程度上的巔峰時期,沒有之一。到現在楊昕還記得乙醇的沸點並且精確到小數點後一位——但估計眼下用不到那麼精確。
還有個便利是他參觀過釀酒廠。初中時學校裏辦校外活動,老師們怕野外不安全便帶著他們到城郊的一個全國聞名的釀酒企業去參觀,那家企業建有自己的曆史展覽館,裏麵包括了明代起古法釀酒的全部過程,既有實物參觀也有影片展示,現下仔細回憶一下也能弄個七七八八出來。
在紙上刷刷刷寫下幾個蒸餾的要點,楊昕風卷殘雲般吃過了午飯,又把兄妹二人常吃火鍋用的那個銅盂給架到了火爐上,爐裏壓了些木炭讓其燒得不要太旺,再把一壇酒都倒進盂裏,楊昕抄起炒鍋的鍋蓋和一個小碗正襟危坐在爐旁。
不一會兒,聞著有酒氣散發出來,楊昕把鍋蓋斜放舉銅盂上方就開始收集酒精了。右胳膊舉了一會兒開始酸痛換左胳膊,不大工夫又換回來,如是反複數次,其間還得留心爐子的溫度不能過高。折騰了有近一個時辰,才收到了一小碗的酒。楊昕一嚐,嗯,有三十多度了,但是拿出去怕說服力不夠,還得繼續蒸。
整個下午楊昕都簡單重複著那一個動作也就是舉著個胳膊在那裏,慕雲負責旁觀,時不時過來給哥哥捏捏胳膊什麼的。兄妹倆聊得倒是很開心,隻是最後慕雲對於滿屋的酒氣表示了不滿。
從午飯後一直折騰到晚飯時分,四壇酒也隻剩了不到兩壇,楊昕終於蒸出來了幾小碗酒,拿個罐子盛起來密封好,心想著後天有空了去找仲禹千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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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好東西!真是好東西!楊兄弟,這你一定要交給我幹!哥哥虧不了你!”,在自家的酒坊裏,仲禹千衡端著酒碗仰脖一幹而淨抹了抹嘴巴跟楊昕說,興奮之下也不喊楊參事了,直接兄弟相稱。
“嗬嗬仲禹大哥,找你來自然是要和你一起看這事能不能幹了”,楊昕笑眯眯地說,心想把酒帶來難道就是讓你嚐嚐的?
“楊兄弟你這酒是真真的夠勁兒啊,怕是和嶺西的天荒血有一比。這就是用我那四壇酒釀出來的?有多少?”,仲禹千衡忙不迭發問。
“四壇用掉了三壇,差不多一半都是試製用掉了,剩下一壇半造出來能有這三碗吧?”楊昕說話嚴謹,連個蒸字都不肯用,又估摸了一下,把這幾天的實驗結果告訴了仲禹千衡。
仲禹千衡聽了不禁有些撮牙花子,“那一壇半若是賣了能值三百銖,倒不是哥哥心疼那酒,可這麼算下來釀好一壇你這新酒怕是要差不多兩千五百銖了?雖然比那天荒血仍是便宜,可買的人怕是也不多啊”。
楊昕見他擔心這個,倒是放心了,“仲禹大哥有所不知,我那隻有你送我的美酒,才拿來造出這三碗新酒的。在酒坊裏就簡單多了,直接用酒糟造就可以,且剛壞掉的酒也能用,味道絲毫不差”。
一聽不需要用成品精釀,仲禹千衡來勁兒了,一拍桌子,“那敢情好!楊兄弟你既有那法子,又找上了我,哥哥也不讓你吃虧。這法子你也不用去商會找他們評估了,就留給我,咱倆合夥幹起來。釀出來的新酒所獲之利你我六四分如何?哥哥占你一分便宜。”
“仲禹大哥,我隻有這法子,作坊師傅工人原料都是你這出,小弟也不能占你便宜,七三分好了”,楊昕倒也痛快,畢竟以他的性子對金錢是沒有太多重視的,心想要啥自行車啊,但他不知哪怕那一分利其數目也是驚人的。
被仲禹千衡請進了內室,楊昕詳細地解說了蒸餾高度酒的方法,強調關鍵就是蒸餾的溫度控製,並且酒頭和酒尾最好棄掉不要,或者低價賣出。仲禹當即決定專門騰出一個酒坊來試製,請楊昕來指導,現在他要去商會請人來做見證人簽訂契約確立和楊昕的合作關係,後者自然是高高興興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