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夢見老祖宗(1 / 2)

課程繼續,師生提問,郭鬆應對自如,儒家經典,倒背如流。現代教育的巨大優勢,對這群古代人簡直是碾壓,知識儲備完全不在一個層級。

中午時,在趙夫子的幫助下,郭鬆把右手處理了一下,上了點藥,綁上繃帶,以防止它殘疾了。脫臼不算難治,但少說也要持續十天半個月才會恢複。

窗外夕陽西斜,學生放學回家。趙夫子又留郭鬆吃飯,“你生活清苦,留下來吃頓白米飯。”

郭鬆道:“多謝先生好意,弟子還有要事,容先告辭。”

趙夫子便沒有多留,等他快走出門了,又趕上來,道:“凡事三思後行,謀定而後動。”

“弟子明白。”

郭鬆回到家,養父又已經出門了。養母憂心忡忡道:“他怕是出去吃喝嫖賭了,五兩銀子哪裏夠花呢?”

“花完錢應該就會回來吧。”郭鬆很淡定,這種現象他自小見得多了。普通百姓一旦一夜暴富,往往是妻離子散的開篇。

吃過晚飯,郭鬆便出門。在甄氏府邸附近找了個僻靜的樹下坐著等天黑,他已經兩天一夜沒有睡,感覺腦子有點昏昏沉沉,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養母說得對,銷去賤籍,是對他最有利的。但從甄逸、張角等人的態度來看,這絕對是個謊言。張角的目的是為了拆散郭鬆的家庭,甄逸隻是為了更加體麵的納妾。一旦他們得逞了,銷賤籍的事情自然拋之腦後。到時候郭鬆一個賤民,也求告無門。

想著想著,困意襲來,不由得倚著樹木小憩。睡夢裏又回想起了自己的前女友,他對自己的決定問心無愧,當然也不會對她有什麼怨言。理想與愛情,他選擇了前者,僅此而已。

夢到兩人分手時的場景,她痛哭流涕的樣子,不覺間一陣悲傷。哭著哭著從睡夢中醒過來,發現自己臉上也是淚水。再一抬頭,明月高懸,萬籟俱靜,時間已經不早了。

活動活動筋骨,適應發麻的雙腿,熟門熟路的走進甄氏府邸。府上的戒備並沒有加強,或者說,張婉芸有意識的削弱了這條路線上的防備。

到張婉芸住處附近,見一個丫鬟偷偷摸摸的走出院子,外頭樹叢後一個男仆在等著她,原來是野鴛鴦幽會。郭鬆不確定這個丫鬟是不是就是給藥房小廝裏應外合的人,沒有證據的事情,他也不好貿然開口,在這個時代,主子一句話,就能要了下人的命。

張婉芸給他留了門,他輕鬆潛入。張婉芸歉意道:“我想了一天,沒有什麼阻止他的好辦法。我之前答應過他,不阻止他納妾。而且我要挾他的籌碼也沒了。”

“什麼籌碼?”

“他陽物不舉。”

郭鬆哭笑不得,這種破事也能成為籌碼?的確,男人不舉是一件非常傷自尊的事情,但是也不足以威脅到他決策自己的繼承人問題吧?“那他要是又打你怎麼辦?”

張婉芸道:“再打我,我就可以離婚了。我娘家人已經承諾過。”

正常來講,正妻不生兒子,男人是可以納妾的,如果正妻阻止,則可以直接休妻。張婉芸的確在法律上享有很多的權力,但最終決策的,始終是男人。

這場爭鬥,雙方根本不在一個級別。對於可以隨意調度公權力的甄逸而言,妨礙他的唯一問題在於“體麵”二字,可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會采取雷霆手段。

“你父母答應這件事了?”

“我養父答應了。我養母說,給我免除賤籍才答應。”

“啊!”張婉芸驚呼道:“我忘了,你是賤民出身。這個沒事,我可以想辦法給你贖身。”

郭鬆不吭聲。養父母的態度其實都很明確,養父可以獲得一大筆錢,而且可以娶一個能夠生育的女人。養母可以離開城郭那個髒亂差的環境,但她希望可以讓郭鬆免除賤籍,將來可以出仕。

簡而言之,真正反對這件事的人,隻有郭鬆。

這也不能怪養父母,他們不具備和甄逸對抗的條件,甚至從法律層麵來說,一個是“人”,一個是“畜生”,如此懸殊的區別,平日裏就算是一兩句不敬的話,也是打死沒人管的。

張婉芸拉著他的手,柔聲勸道:“你放心,我雖然其他的事情說不上話,可家裏來了女人,我還是說了算的。你娘過門後,我不會虧待她。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和甄逸說,收你做養子,你和你娘一起來。”

“我再想想辦法吧。”郭鬆歎了口氣,父母的感情已經因為這件事破裂了。對於他們夫妻而言,愛情,是維係這段婚姻的唯一手段。沒有了愛情,他們都有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