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玩意,一旦那股氣上來了,什麼仁義道德都是扯淡的!整個人類文明史,能夠坐懷不亂的男人,古今中外一雙手數的過來。就連孔夫子麵對南子那種名聲不好的絕色美人,不也鬧出了千古疑案麼。
“我去洗一下。”張婉芸笑著走向浴室,留下滿頭黑線的郭鬆。
郭鬆又把裝錢的包裹清理一下,數錢的感覺確實爽快!
“你發財了?”張婉芸一邊係著肚兜的繩子,赤著腳走進來。問道:“這麼多金子是怎麼來的?”
郭鬆道:“不關你的事。”
張婉芸並不惱,在衣櫃裏找出一塊綢緞,取出針線道:“你這袋子都要壞了,我幫你做個新的。”
“隨你。”郭鬆坐在蒲團上,從窗口眺望著月亮。一天之內,他便家破人亡,連最後的一點希望也被扼殺了。他所求的並不多,隻是想父母善終,兒孫繞膝而已。這亂世風雲,他根本沒有興趣。
但今天,他的觀念完全的轉變了。他一定要出將入相,甚至稱王稱霸!如果無法改變這人吃人的社會,那他就要做吃人的一方,而非被吃的一方!
回過頭,看著正在認真製作包裹的張婉芸,心裏冒出一股子邪念。甄逸害他家破人亡,此時豈不正是報複的好機會?
但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又被他按下去了。俗話說禍不及家人。張婉芸本身就是甄逸暴力的受害者,而且一直對他很好,又答應對他養母多加照顧。她隻是一個女人,或許有些家世背景,但隻要不是王侯之女,一旦嫁到夫家,那萬事都是丈夫說了算。
他的確恨甄逸,三觀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但終究還是有些底線與原則的。
“你的丫鬟怎麼不見了?”
張婉芸道:“我讓她回去了。”
這裏頭到底有沒有名堂,郭鬆沒有問,指著床鋪,“我先睡了。”
“我馬上就好。”張婉芸坐到梳妝台前,整理頭發,卸掉首飾。
郭鬆把錢袋子放下,上床躺下。絲織的床上用品,舒適感猶如皎潔的月光,蠶絲被還帶著陽光的芬芳。盡管已經在這張床上睡過很多次,但今天的心情卻大有不同,他除了腦中的知識,已經一無所有。
側臉看著梳妝台前的張婉芸,恍惚間,又回到了在女友的閨房裏,等待她卸妝之後共赴巫山的場景。嘴角不自由的露出一絲笑意,睡意襲來,便沉沉睡去。
夢中。又回到了現代,少年錦時。
女友的笑顏在帝都的霓虹燈下格外絢麗,他將所知的詞彙堆砌成最華麗的辭藻,隻為稱讚她一句。用她送的吉他彈奏著一曲曲民謠,和她牽手走過看不到頭的長安街。當看到國旗升起時,她在臉頰留下紅唇的一瞬,他真的以為那會是永恒。
可他回過頭,看到的,卻是她哭花的臉。火車已經來了。她匆忙趕到,隻為最後的挽留。他還是選擇登上火車,隨著車門的合攏,眼前的景色飛速倒退了出去。
“額……”身體突然失去了重心,遠處,是急速墜落的大巴車。
“啊!!!”郭鬆從睡夢中驚醒,已是滿頭大汗。眼前古香古色的房間,讓他回過神來,不禁扶額,“嗬,是做夢啊。”
“做噩夢了?”張婉芸溫柔的聲音傳來,纖纖玉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事吧?”
“沒事。”郭鬆撥開她的手。外頭天已經蒙蒙亮,可以聽到仆役勞作的聲響,今天是甄逸納妾的日子,他設了宴會,應該會很熱鬧。
回過頭,張婉芸衣衫不整。看了一眼,便趕緊下床了。“就算我是小孩子,你也要注意吧。”
“你等等。”張婉芸抓住他的手臂,奇怪道:“你真的是個小孩子麼?”
郭鬆笑道:“看著不像?”
張婉芸搖搖頭,似乎不敢肯定,又滿是疑惑,“詩書可以讀,心思縝密也有些天生。可你的言行舉止,毫無孩子氣,這是學不來的。”
“你以為呢?”郭鬆淡然一笑,穿好衣服,用繩子挽起頭發。笑道:“今天是甄逸的大好日子,你不去看看?”
張婉芸道:“女人不能上桌,我門也進不去。”
“那我去助助興,你不反對吧?”
“不行。”張婉芸趕緊爬起床擋在門前,道:“你娘已經過門,木已成舟。你若真是為了她好,就別去惹事。甄逸無非是荒淫了些,但甄氏家大業大,不會虧待了她。我也會待她如姐妹,絕不克扣。你想想,她在這裏不是過的更好?你就算心有不甘,你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孩子,又能如何?”
“唉。”郭鬆多希望此時的自己是十五歲,是三十歲。這個幼年的身體,實在太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