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我做“小三女勸退師”的第一筆就賺到了那麼多錢。我開始對我的未來充滿了希望。
在一邊為自己用知識充電的同時,我開始學習英語。我為自己報了四級英語考試,打算在上半年的四級英語考試中取得四級資格。本來,在上學的時候,我就是英語課代表,英語的基礎還是不錯的。廣州是一個發達地區,我沒有忘記張姨和我說的話,廣州聚集著四分之一的僑民。而英語作為一種世界通用的語言,它普及和應用的廣泛性都是不容質疑的。我想,我不能局限於國人,而應該將自己的業務拓展到外國人當中。
當然,我是一個想象力相當豐富的人,就象當初我高估了我的婚姻一樣。不過,一個人隻有擁有了夢想,才可能實現它。連夢想都沒有的人,又如何能成功呢?
我想,我是為了我自己的成功下了一番功夫。在以前,我隻是象瞎子摸象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有了明確的目標,我不僅從知識層麵開始包裝自己,我也在自己的容貌上進行包裝。
愛美,是人之天性。人們為什麼跑那麼遠去洛陽看牡丹,不就是這個道理嗎?一個女人,光擁有才情不行,還得擁有光彩奪人的外表,這樣,才是一個完整的人,一個完美的女人。和王安康離婚後,我也在不停地檢討自己,為什麼他會棄我而去呢?是因為他沒有經受住美色的考驗。而我因為生活的窘迫,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村婦模樣的女人。秀色可餐,這個成語的出處無處查詢,但也絕不是空穴來風。
我去市裏最高檔的美容院做了雙眼皮,又去了臉上的斑,為自己量身定作了幾套衣服。
人靠衣服馬靠鞍。經過包裝之後,我就象換了一個人。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裏那個光鮮亮麗的女人,我都不敢相那就是我。塞翁失馬,焉知禍福,真正地體現在了我的身上。
五月底,參加完英語四級考試,我精神倍增。我相信自己的實力。
六月份,非典的警報解除了。我收拾行裝,將女兒托付給母親照看,踏上了南下的旅途。
我坐的是K84次火車。從我所在的城市到廣州運行整整二十八個小時。我買的是硬座,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坐軟臥,隻是我沒有。
我是想重溫一下我第一次去廣州時的形情。那次,原來沒有計劃去廣州的我,終究抵不住同事們的縱勇:“去看看他究竟在幹什麼,會不會家外有家了?”
我買了去廣州的票,就是K84次,無座。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讓我決心南下一趟。我根本沒意識到二十八小時的硬座坐著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而且我還帶著一個六七歲的女兒。
我簡直是瘋了。
因為是五一長假,車上的人特別多。臨上車的時候,我給王安康打了電話,告訴我所乘的車次,他很意外,但不等他再說什麼,我已經掛了電話。
火車上是滿員。我拉著女兒的手,站在過道裏。不時地給來往的人讓路。女兒終於不耐煩地哭了起來了:“媽媽,我不想站,我要坐。”孩子的哭聲引來了周圍乘客的關注。他們紛紛問我帶著孩子去哪兒,當知道我要到終點的時候,不由得驚歎:“你真是的,這麼遠的路,竟然買的是硬座,還帶著個孩子。”
便有人立即往裏擠著給我留了一個能搭半邊屁股的地方。我抱著女兒坐下來,一雙腿如釋重負。
火車到武昌的前一站,便有一個軍人從座位上站起來,對我說:“來,你抱著孩子坐這裏吧。”
他四十多歲年紀,高個子,戴著一副眼鏡,操著一口地道的河南腔。
我說:“不用,我坐這裏就可以了。”
他說:“我馬上下車了。”他從裏間走出來,我抱著孩子坐到他的座位上,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我看到他嘴巴下邊有一顆肉瘤。
我對他說:“謝謝。”
夜深了,我抱著孩子沉沉睡去,孩子壓疼了我的胳膊,一覺醒來,我看到,他竟然還站在過道裏。我才明白,他並不是馬上要到站的,而是,他是在給我母女倆讓座。
那一趟廣州之行,留給我最深刻的就是軍人。一個能擔當的男人形象,他幾乎改變了我對男人成見。我的女兒稱他為“肉瘤叔叔”,而我的女兒多次以他為素材在作文中記下了那一件讓她終生都無法忘記的回憶。
火車上,陌生男人,讓座。物是人非,我一心撲著要去看望的那個男人已經成了路人。當我以一個暫新的麵貌再次踏上南下的列車,我不由想起那個曾經溫暖了一對母女身心的中年男人。芸芸眾生,何處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