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12月2日星期一晴
抵達撣邦已經三天過去了,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之中。當了解了礦上的情況後,我堅決否定了曾卓建立護礦武裝的建議。我對他說,如果建立這樣一支武裝武裝,人員從哪裏來?隻有在當地招募,這裏地處金三角,匪患無窮,毒窩裏出來的人哪有信義可言?最終可能會導致引狼入室。
另外,武裝一旦建立起來,勢必會與當地勢力發生衝突,那礦山就不要指望有安寧了,會成為戰場。建礦是為了謀財,而不是為了卷入一場毫無意義的戰爭。
聽我這麼說,曾卓打消了建立武裝的想法,可匪患又該如何解決呢?兩人想著,還是曾卓有辦法。
“我有個朋友有自己的武裝,就離我們的礦不遠。我們是否可以把護礦的事交給他做,付給他工資,給他一點利益,想他會答應的。”曾卓說。
“完全可以,這樣武器,人員都不需要我們操心了。”當即敲定,護礦就交給他們做。
下午,帶上幾件從曼穀尋來的茅台酒、金華火腿,及一些泰國特產,便和曾卓一道去拜會他這個朋友。曾卓說這個朋友叫錢壯飛,五十開外,也是國民黨的老兵,從部隊出來後拉起了杆子,成了一方的匪首。
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見到錢壯飛,聽曾卓說明來意,奉上禮品,他竟然一口答應下來。“中,你的礦就交給俺了,看誰還敢動礦上的一塊石頭。”他操作一口河南話說。
事情談妥後曾卓回礦上去了,我回到賓館,叫上朵嘎去餐廳吃飯,因為高興特意要了一瓶酒。聽說事情辦得順利朵嘎也高興,給我斟滿酒,一杯杯陪我喝。
“一鳴哥,這杯酒我替他敬你,謝謝你接納了我們母女。”她舉杯說。
我明白朵嘎話中的意思,把話岔開去:“朵嘎,這杯酒我們應該敬蘇僮,是他的在天之靈保佑著我們大家。”
我端起酒杯,把杯裏的酒盡數撒到地上。朵嘎跟著也將酒撒到地上,不再說話,臉上的笑容沒有了。
晚上躺在床上,黑暗中聽見朵嘎在床上歎息,一會又聽見她在傷心地抽泣。我佯裝睡著了,不去搭理。
“一鳴哥,我知道你沒睡著,你是在用這種方法拒絕我。我隻想跟你說說話,把心裏話都告訴你,如果你真不願意聽,那我以後不說了。”朵嘎忽然開亮了房間的燈,起身坐到我的床邊來。
“想說什麼快說吧,我困了。”我坐起來,故意冷冷地答。
“一個人在大山裏流浪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們是如何走進我的生活的。你們的到來給我帶來了以往從未有過的快樂。尤其是和蘇僮走到一起後,讓我感覺像夢,不知道哪是真,哪是假。其實當你和蘇僮同時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心裏喜歡的是你。我想你也一定喜歡我對嗎?可你和蘇僮不一樣,他喜歡就說出來,你不,你埋在心裏。告訴我是這樣嗎?”朵嘎問。
我驚愕地看著朵嘎,沒有回答她。這個貌似稚氣的女孩其實那麼敏感,她竟然透視到我的內心。
“你們走前的那個晚上,我在榕樹下想,你會過來跟我道個別,和我說說話的。可你卻走進房間再也沒出來。後來蘇僮過來了,他告訴我,明天一早你們就要走了,說他喜歡我,舍不得離開我,今後一定會回來帶我一起走。他一直和我說到深夜,直到爺爺房間的燈熄滅了,蘇僮才說送我回房睡覺,後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