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整日提心吊膽
菜上了齊,我舉杯敬江彪:“江彪兄,第一杯酒一鳴敬你,感謝老兄當年大義相助,不是你的幫助,今天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可別這麼說,江彪如今已是走投無路之人,隻望一鳴老弟拉為兄的一把呢。這杯酒我幹了,你可以把我的事放在心裏,盡快給我答複啊。”說完將酒一飲而盡。
依邁替江彪斟滿酒,對江彪說:“我也敬你一杯,沒有你的搭救我們哪會有我們的今天。想起那些顛沛流離的日子心就揪的發痛,流血、死人、整日提心吊膽……”依邁說著,眼圈紅了起來。
江彪端起酒杯晃動著,波爾多葡萄酒紅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著血紅色的光芒。
“這酒色像朝霞一般的絢麗、鮮血一般的殷紅。看見紅色就想起流血,想起那些出生入死的日子。一鳴老弟是不是信不過我啊?如果有什麼難處就直說,江彪定不會強求。我真厭倦了廝殺,想安安穩穩的過平靜日子了,這才來投奔你的哦。”
“彪哥,不是說好兩天後給你答複嗎,你能來找我,說明你信的過我,怎麼可能把你拒之門外啊。先住下來,啥都別想,好好玩玩,四處看看。今晚更不要想別的,咱們開懷暢飲,好好敘敘舊。”
“一鳴老弟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那我和兄弟們就靜候佳音了。來,咱們喝酒,今晚好好敘敘舊,一醉方休。”
“江彪兄,不瞞你說,一鳴一直對你的經曆好奇呢。還記得出逃路上你在山洞裏說過的話嗎?你說是殺了人逃出來,究竟殺了誰呀?能給我說說嗎?”我問,想知道他究竟殺了誰?
江彪點燃一支煙悠悠地吸著,神色凝重起來。
“事情過去很多年了,本不想再去揭這塊瘡疤,既然老弟想聽,那我就對你說說。十八歲那年,我們全家從昆明被下放到雲南德宏州的一個小山村。我有個大我兩歲的姐姐,下放後在那裏的一所山村小學教書,因為書教的好,人又長的漂亮在當地很快就出名了。
那年她被評為先進,去區裏參加表彰會,不想被區教育的一個局長看中了。那畜生局長想我姐的心思,後來常以視察的名義去姐姐的小學,每次去都找姐姐搭訕,想方設法接近我姐。
一次姐姐去教育局辦事,中午他請我姐吃飯,飯桌上對姐說他喜歡我姐,說他還沒成家,想跟我姐交朋友,和姐結婚。答應以後把姐姐調到區裏工作,
姐見他是區裏的領導,說話辦事看著也靠譜,便答應跟他處朋友。後來姐無意中聽說他結過婚,老婆孩子都在鄉下,便要跟他斷了這種關係。可他不依,說跟他老婆沒感情,要跟老婆離婚。繼續糾纏我姐。一天,他以開會的名義通知我姐的學校,讓校長通知我姐去區裏。我姐去了才知道是他找我姐。他說要跟我姐好好談一次,把話說清楚了就分手。他把我姐帶到一家賓館,在茶水裏下了藥。姐喝了茶水昏睡過去,結果被他糟蹋了。為了保護自己名譽,也是因為他恐嚇,事後姐沒報案,忍氣吞聲回了學校。
本以為此事到這就完了,可誰知道兩個月後姐發現懷上了他的孩子。姐沒辦法,再去找他,讓他對此負責。可那狗局長不認賬,還誣陷姐姐說,不知是誰的雜種。姐一氣之下打掉了孩子,留下一份遺書就走了,從此渺無音訊。
這事發生後我娘到處告狀,可沒人信她,說她是瘋子。娘一氣之下喝了農藥,沒拖到醫院就斷氣了。我爹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事發生後生了一病不起,不到一年就死了。
看著家弄成了這樣,我就去區裏找那局長討說法,他卻說我這黑五類家庭的狗崽子,陷害革命幹部,讓警察把我拘留了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