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娜盡量簡短地回答姚哲。她知道男人在意的不是你曾經的戀情有多幸福，或者有多麼悲慘。他們在意的是女人是否還保持著身體的純潔。她不想重提過去的事情，往事像一塊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一經觸碰便會滲出殷紅的血來。連黎煒他也不想提，因為和他還不屬於真正的戀情。
姚哲給葉娜斟酒，不自然地笑著：“勾起你的回憶了是嗎？對不起，不該問你這些事情。”姚哲說。
“不該問你也問了，沒事，都過去了。”葉娜答。
“說沒事是假，經曆過的那些事情，尤其是痛苦和失意，總會在心裏留下一些痕跡。要不怎麼會歎氣，會鬱鬱寡歡？”
“想象力真豐富，告訴你吧，剛才歎氣是為人生中常有的相見恨晚，為……”葉娜脫口而出，覺得說的有點過了，趕緊打住。
“跟誰相見恨晚,我嗎？”
“我可沒說是你，隻是泛泛而談。不過我倒真希望你被一個十分優秀的女人愛過，這樣才能說明你的優秀。姚哥能否讓我也問你一些問題呀？這樣才叫平等。”葉娜咯咯地笑。
“問吧，有問必答，一定如實稟告。”姚哲答，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喝下一大口酒，眼睛裏閃爍著快樂的光芒。
“你談過戀愛嗎？她漂亮嗎？”
“大學裏喜歡過一個女孩，不過是一廂情願，叫暗戀吧。直到大學畢業我也沒敢對她說。”姚哲取下眼鏡擦拭，難為情地答。
“暗戀？暗戀是種什麼狀態，我可沒嚐試過，你能給我形容一下嗎？”葉娜問。
“怎麼跟你說呢，就是一種渴望不可及，在心裏默默喜歡一個人。感覺也挺美好，在心裏想著一個人，關心著一切與她相關的事情。”姚哲說。
“太虛幻了，不具體。我想知道你和她之間都發生過什麼，是怎樣暗戀她的？”
“譬如去食堂吃飯會有意無意地尋找她的影子。在圖書館裏看見她進來心就不在書上了。又譬如看見她與別的男生說說笑笑心裏就酸溜溜的。被她不經意地瞧一眼心就會砰砰地跳個不停。還老想找機會為她做些什麼事情。我說這些你不會笑我吧？”姚哲問。
“誰笑你呀，現在我明白了，暗戀就是像喜歡天上的月亮，看得見摸不著。你苦苦的想著她，她卻不知道，沒有一點感覺。暗戀哪裏美好呀？很苦呢，滋味一定不好受。我才不會暗戀誰呢，如果喜歡就告訴他。”葉娜說著接著問：“你暗戀她多長時間啊？一年還是兩年？幹嘛不告訴她？向她表白、讓她知道呢？”
“自卑，我知道她不會看上我。那時我可是班上最窮的學生，要靠勤工儉學才能維持學業。她卻來自大城市，不僅漂亮，而且有一個很有錢的爹，身旁圍著她的男生多著呢，她不會看得上我？”
“哦，明白了，心理障礙，無法逾越的心理障礙。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你真和她戀愛了，結婚了，你現在也就苦了。找個女神回家，你就永遠是她的奴仆，真正適合你的女人也就沒機會了。”
葉娜的話讓姚哲笑出聲來，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這些年來，除了戰戰兢兢地工作，小心翼翼地做人，在政府工作雖然經曆了一些事情，但內心還是常被自卑裹挾著。他也想自信點，揚眉吐氣地做人。可見多了官場上高深莫測的爭鬥，看著那些自不量力的人一個個在爭鬥中敗下陣來，就覺得隱忍還是比張揚好，起碼不會不會被人當成對手，當成打擊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