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葉娜分手後，姚哲一回到單身宿舍便立刻掏出葉娜寫的料，一字一句地看起來，隨著一頁頁材料紙的翻過，他像整個人被扔進了滾開的油鍋裏，一種撕心裂的痛，讓他無法自持，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他不敢相信這就是事實，一個共產黨的高級幹部怎麼會跟一個惡棍一樣，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葉娜真可憐，她那麼信任章子健，可最後卻成了他利益天平上的砝碼，像隻無助的羔羊，被殘酷地推進虎口，蒙受了這麼大的屈辱，摧殘。
他將材料反複看了幾遍，沒改動一個字，放進包裏。他想明天就將材料全複印出來，然後去找餘茂才，將材料交給他。餘茂才不是要證據嗎？當事人的揭發難道不能作為證據？他想看看餘茂才還有什麼話說。
上午，在餘副市長辦公室裏，餘茂才接過姚哲遞給他的材料，煞有其事地看過幾頁後問：“為什麼要將這些材料給我看？你可以直接交到紀檢部門去啊，交給公安局也行。”
“您是我的老領導，現在又分管黨耀祖那塊的工作，我想先聽聽您的意見，這份材料可以算作證據嗎？還需要補充什麼？”姚哲問。
“那好，你既然想聽聽我的意見，那我就直說了。材料我大概看了幾頁，情況都知道了，可這不屬於我的工作範疇，況且我也無法確認材料中說的就是事實，得由專業部門調查清楚後再做結論。比如紀委、公安、檢察院，隻有他們有這個權利。我問你，葉娜和你是什麼關係啊，朋友？戀人？還是素不相識？”餘茂才問。
“朋友也好，戀人也罷，這和舉報材料有什麼關係？”姚哲問。
“當然有關係，你不是在替一個陌生人主持正義，而是你的女朋友，葉娜是你目前的女朋友對吧。當事人材料上說的很清楚，這是兩年前發生的事情，那麼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她幹嘛去了？遭受不法侵害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報案？幹嘛過了兩年才提起？她受到來自黨耀祖的威脅嗎？材料中沒寫。據說前不久她還和黨耀祖在一個桌子上吃過飯，哪有受害人和罪犯同桌吃飯卻不做反應道理。當然了，舉報是你們的權力，可這材料上寫的也隻算著她的一麵之詞，黨耀祖的dna呢？她拿的出來嗎？”餘茂才問。
“您的意思是舉報材料不能成立了？”姚哲問。
“成立不成立不是你我說了能算的，去哪告都要拿出證據，司法部門隻認證據，根據證據定性，根據證據作有罪或無罪的判斷。小姚呀，你有正義感是好事，可正義感不代表憑感情用事，退一萬步說，即使這事發生過，你對事情的真相又了解多少？不都是聽那女孩說嗎？她說的就是事實了？我看不一定，就這份材料本身也存在著許多值得推敲的地方。還有你上次讓我聽的那個錄音，章子鍵說葉娜是他女朋友，你想過沒有，有哪個男人願意拿自己女友去做交易的？如果真有這樣的事發生，那隻能說明當時章子健在和你現在的女友共同以色相敲詐黨耀祖，以達到他們的什麼目的。我是這麼在替你分析，即使我不這麼去看，別人也會這麼去想。所以我要勸你，這事還是要謹慎處理為好，不要再擴大影響，弄得滿城風雨了了。擴大影響隻能對你女朋友不利。”餘茂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