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程陽在咖啡屋用了些甜點後就回了家,他極愛安靜,因此選擇了高樓大廈,家中的布局也傾向於簡單大方,不過他現在卻覺得茗塵的話似乎沒錯,回憶起咖啡屋裏的溫暖和愜意,家裏真的過於冷清。然而這個念頭僅僅在腦中飛快地閃過之後,他就開始著手處理文件。
沒過多久一邊的手機響了,他接起:“喂?”聲音淡漠有禮。
電話那端傳來同樣嚴肅恭敬的聲音:“BOSS,家主之前打來電話說您今晚必須回家一趟。”
攸地清冷的眸底泛起深邃的黑霧,一層疊一層,“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後唇角浮現一抹涼薄的笑意,那也能稱作是家?笑話。
雖是如此,但半小時之後他還是抵達目的地,倒不是真的忌憚,他突然想看看那些人究竟還想耍什麼花樣罷了。傭人們齊刷刷地碼在兩邊恭敬地問好,進屋後大廳裏聚集著各色人馬,在他出現之際紛紛轉目看來,或愕然或驚詫,或豔羨或嫉妒,或擔憂或不懷好意,程陽將那些目光一一收入眼中,然後麵無表情地看向上座之人:“你們找我什麼事?”
沈氏家主沈博倫看著這個最小卻是最成功的兒子,目光十分複雜:“怎麼,沒事還不能叫你回來聚聚?”
早在多年以前沈程陽就對這個家心灰意冷,如今麵對這些人心中更是反感無比。他僵直著身體冷淡地回應:“我很忙。”
“忙也要給我回來,你心裏就沒有這個家了嗎?!”沈博倫惱羞成怒。
一旁見狀不對的長子沈逸塵忙開口緩和氣氛:“父親先別生氣,程陽如今擁有自己的事業自然繁忙,父親不是說過男兒應當如此嗎?程陽,再忙也該回來和我們聚一聚,今天……今天是方姨的生辰。”
沈程陽攥緊拳頭,像是被此踩中痛點的野獸,深邃的黑眸驟然浮現一抹血色,“大哥,在這個家裏我還敬重的就隻有你了,難道你忘了那個女人的生辰就是母親的忌日嗎?!”
斥血的眼眸盯著一邊瑟瑟發抖的中年女人,唇邊浮現殘忍的冷笑,就是這個女人,母親當年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而死,就在這個女人的生辰!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逼自己淡忘,可是怎麼忘得了?母親當時慘淡笑著的絕望模樣,他怎麼忘得了!?
聽著弟弟歇斯底裏的聲音,沈逸塵絕望地閉上眼睛,當初那最慘淡的一幕再次襲上心頭,他怎麼會忘?如今的淺笑如常隻不過是逼著自己釋懷,父親都不在意,他再痛苦又有何用?
沈夢初看著二人的模樣,眼圈也微微泛紅,拍了拍兄長的肩膀,然後來到程陽麵前。看著這個經曆了最多痛楚的弟弟,心裏又是一酸,忍著淚柔聲道:“程陽,別再介懷了,傷的是自己。”
沈程陽緩緩抬頭,原本幾近癲狂的他此刻卻是平靜得可怕,深淵一般的瞳孔宛若一潭死水。他看著眾人一字一頓道:“我說過,這個地方不是我的家,我和這裏沒有半點關係,再敢來打擾我的生活,我不介意讓他試試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