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不見,薛誠一下子老了許多,過去的一頭黑發,現在變成了雪白一片,曾經炯炯有神的目光,現在也變得癡呆了不少。
從一個包工頭到民營企業家,一夜之間又變成了腐敗分子,甚至陷入間諜門,這種大起大落的人生,讓薛誠的精神備受折磨,幾近崩潰的邊緣。
當高嘯海出現在他麵前時,除了痛哭流涕之外,他甚至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是說你死了嗎?小高?”哭了半天之後,薛誠忽然意識到高嘯海探視的時間不會太長,所以立即止住了哭泣,因為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拜托高嘯海。
“福大命大,死裏逃生。”
入獄幾個月來,除了麵對審訊還是申請,一會是公安,一會是國安,一會是檢察院,薛誠想見個熟悉的人都不可能,甚至連自己親生的女兒和妻子都不能見。
看到從國外回來的高嘯海,居然能夠跑到這裏來見自己,頓時感到他大有來頭。
“小高,能跟我說句實話嗎?”薛誠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當初來公司應聘,是不是肩負了特殊使命?如果你也是公安、國安或者檢察院的人,就請你來審問我吧,我保證知無不言,你們想知道什麼,我一點一滴都不會隱瞞的。”
高嘯海能夠理解,對於一個象薛誠這樣幾乎與世隔絕的人來說,遇上一個熟悉的麵孔意味著什麼。
他笑了笑:“我就是一個退伍兵,到裕華公司上班,就是因為我是黎玲玲妹妹的同學,是她介紹我來的,除此,我真的沒有其他任何秘密身份。”
“那你什麼時候回南山的?見到我女兒曉琴了嗎?她現在怎麼樣?還有黎玲玲,她好嗎?”
薛誠一連串的問題,唯獨沒有詢問程嵐的情況,因為他至今懷疑自己之所以落到這個地步,一定是程嵐和洪誌國陷害的。
“黎玲玲還行,你女兒也不錯,我在東京見到過她,她已經到早稻田大學讀研了。”
“那就好,那就好,但......她哪裏有錢讀研呢,是黎玲玲資助的吧?”
高嘯海微微一笑:“剛才我就納悶,你怎麼一直不詢問程總的情況?因為公司的資金被凍結,為了你女兒的學費和生活費,她把別墅賣了,現在在售樓部搭活動床睡覺......”
“哼,別提她了,如果不是她紅杏出牆,夥同洪誌國陷害我,我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嗎?”
“據我所說,你的被捕與她無關,”高嘯海說道:“開始是因為紫荊花和裕華小區地塊的腐敗問題,後來是因為塚本一郎的販毒和間諜問題。老實說,不管你交代多少,充其量隻能保住性命,這輩子要想離開監獄,恐怕十分困難。”
薛誠一聽,“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小高,你今天能來見我,就一定神通廣大,隻要你能保我出去,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什麼。”
高嘯海伸手扶起他,搖頭道:“腐敗反了這麼多年,別說我沒關係,就是有關係也走不通呀?我之所以能見到你,是因為主管你案子的,是我過去在部隊時的首長。這次見你,除了看看你,給你帶幾句話出去,其他的都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