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到名字的兩個人走到講台上領了卷子,林淼看著沈度,眼中的敵意連掩飾都不帶掩飾的。
這小子也太囂張了,不知道沈度是爺罩的嗎?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別跟小毛孩子一般見識,瞧他拽的那樣,等找個沒人的地方,我一定要揍他一頓。”我跟在沈度身邊說道。
沈度回到座位上,在紙上寫道:你不是說不跟他一般見識嗎?
“我是說讓你別跟他一般見識,跟他一般見識的是老子……”
沈度點了個省略號。
班主任又念了幾個人的名字,這些是她口中所說的優等生。
再然後就是普通學生,接著是差生。
念完這些人的名字後,還有一小摞卷子在班主任手中。
“讓我生氣的是,居然有這麼多人一道題也答不對,你們這種人活在世界上還有什麼作用?浪費空氣嗎?”班主任說這些的時候,周圍的黑氣愈發濃重。
我走到講台上往下麵看去,沒領到卷子的居然有十好幾個。
“你們這種社會的渣滓,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都給我死吧!”
隨著班主任的話音落下,我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心悸。下意識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沈度右側。
緊接著,那些沒有拿到卷子的同學,他們的腦袋像是炸開的西瓜一樣,發出噗噗的聲音。
紅白相間的液體流得滿地都是。
這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麼我下意識擋在了沈度的右邊。
坐在他右邊的那個人腦袋炸開,腦漿迸裂,全他嗎濺在我身上了。
要不是我擋著,估計沈度會有一個相當不錯的體驗。
“啊!啊啊啊啊!”
“死人了!殺人了啊!”
尖叫聲此起彼伏,班主任站在講台上看著這一幕,眼看著有一個學生從座位上跳起來,往外麵衝過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又是“噗”的一聲,那個想逃跑的學生一隻腳剛邁出教室,腦袋便像西瓜一樣炸裂開來。
這讓其他已經離開座位的學生又坐了回去。
“這是怎麼了?我們是不是在做夢?”想必每個學生內心都升起了這樣的想法。
這要真是做夢就好了,可惜閉上眼睛再掙開,他們還是在這間地獄般的教室裏,不管是滿地混合在一起的腦漿和鮮血,還是橫七豎八爆掉腦袋的屍體,無一不在提醒著他們,這不是一場夢,也不是錯覺。
真的死人了,而且一死死一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一種置身事外心態,但我仍然沒辦法身臨其境去感受學生們的絕望以及死者在死亡瞬間的痛苦。
我甚至露出了極其惡劣的笑容,湊到沈度耳邊問道:“害怕嗎?”
這次,沈度點了點頭。
我的心裏悶悶的,沒有那種嚇唬小孩子成功後的喜悅,並且開始意識到,我可能被卷到什麼了不得的事件當中了。
“以前的校規不用了,我製訂了新的校規,哈哈,以後你們一定要按照上麵的嚴格執行,否則就會和那些腦袋爆掉的人一樣哦!”班主任笑眯眯地拿出一張紙,貼在了黑板旁邊的牆壁上。
之後,班主任又想了想,覺得這樣不妥,又把那張紙撕了下來:“我還是去複印一下吧,保證你們人手一份,省得你們誰死了還覺得沒看到校規很委屈。”
說完,班主任風風火火地離開了教室。
教室裏還是一片寂靜,每個人都在消化著之前發生的事情。
終於,女生的哭泣聲響起。
“為什麼會這樣啊,我想回家!”
哭聲感染了每一個人,有人抱怨,有人咒罵,但誰也不敢嚐試著離開。
畢竟已經有了先人血與腦漿的教訓,在死亡麵前,他們隻能強製而被動地,對惡勢力進行絕對的服從。
我又想起葉欣跟我說的,這個舊校舍的詭異之處,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細想之下卻很有可能的猜測。
我現在正在旁觀的事情,是不是十年前真的發生過?
班主任很快就拿著印好的紙張回來了,她把“學生守則”挨個發下去。
一、要對班主任的話絕對遵從;
二、早晨八點到下午六點不能離開學校;
三、集體活動被點名的同學必須參加;
四、班主任不在的時候,特優生的權利等同於班主任;
……
諸如此類的還有一堆,居然一直列了二十條。
早晨八點到下午六點不能離開學校?那我要怎麼去找我和葉欣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