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本該隻有我一個人的空間內,如果出現生人的話,無論他藏得多麼隱蔽,我都能夠感覺到。
這也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神棍,哦不,陰陽師獨有的天賦。
“出來吧。”我不知道他在哪,這麼說也隻是想詐他一下,萬一能詐出來呢?
這隻是我的一個美好的願望,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居然真的從床底下鑽出來一個女人。
這個女的長得稍微有點粗獷,從床底下往外鑽的時候,還卡住了,哎喲一聲:“小兄弟,搭把手啊,把我拽出去。”
“嗬嗬,”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哪有這麼好的事,你怎麼鑽進去的怎麼爬出來啊。”
這個並不算很肥胖,隻是有些豐腴的女人,臉色變得一言難盡,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但又無可奈何,隻能努力地往外鑽。
這個女的鑽了出來之後,氣衝衝地瞪著我。
“你在氣什麼?”我有些不明白。
“你!”她好像更加生氣了。
我懶得和她扯犢子:“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了,不要磨嘰,我很餓。”
現在已經過了冬天最冷的時候,女人沒有穿羽絨服,而是穿了一件輕便的棉衣,有一處被刮壞了,應該是在床底下的時候被床板上的什麼東西給掛住,所以才出不來。
她的長相有些英氣,尤其是眉毛,顯得她的眼神都帶著淩厲。馬尾梳得很高,身材也十分高挑,我是將近一米八,她和我比起來居然差不了多少。
“鬼屋工作人員?”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眯了眯眼睛,問道。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麵無表情。
她這種做法已經讓我產生了濃濃的厭惡感,無視我的問題,然後反問我一個問題,這種反客為主的行為我向來都不是很喜歡。
她卻覺得拿捏到了我的把柄,挑眉一笑:“我都聽到了。”
我正在思考要不要直接解決她的時候,她接下來的話,讓我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有啥不好意思承認的,我也是,沒想到接個委托也能找到同行,老娘這運氣可以的!”
“委托?”我這次過來清水鎮,就是奔著委托來的,所以對著兩個字格外敏感。
“對哦,今天早上有人給我了張十萬塊的支票,然後給了我一張你的照片,讓我在車站盯著,看到你之後就跟著你,看看你是不是過來私會他女兒的。”
呃……原來是這種委托,和我想的那種有些不太一樣。
“你就這麼把雇主給賣了?”她的不敬業,讓我實在沒辦法相信。
“我又沒有說出是誰雇傭我的,很有職業道德的好不好,至於你能不能從我給出的已知信息猜測到雇主是誰,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她撇撇嘴,一臉不負責任的模樣,然後從兜裏掏出一張卡片來遞給,“這是我的名片,清水鎮遠近聞名的私家偵探,有啥事都可以找我。”
譚雅青,啥忙都幫事務所。
這是個什麼鬼名字……
“你也知道,在咱們華夏,私家偵探畢竟不太光彩,不遮掩遮掩的話很容易被查水表。”譚雅青解釋道。
要是放在平常,我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把她扭送到派出所再說,可我現在很餓。
“哦,那我走了。”我說了一聲,直接離開去前台退了房。
我沒拿什麼行李,就一個手機一張銀行卡,還有幾百塊錢的現金,其實我很不理解那些出門必須要帶大包小包好像逃難一樣的人,什麼洗漱用品啊,吃的喝的呀,到地方了現買不行嗎。
“誒誒誒,哥們兒,等等我啊!”譚雅青追了出來。
“我不是你哥們兒……”我加快了腳步。
自從有了鬼屋工作人員和鬼使這兩個雙重身份……不,可以追溯到更早,在我失憶之後,就對周圍的一切事物都抱有懷疑的心態,我覺得他們都要騙我,然後仙人跳,或者直接把我賣到山溝溝裏,去給老光棍當媳婦。
呸,老子又不是黃花大閨女,隻能把我賣到煤窯子裏做苦工了。
譚雅青直接拽住我的胳膊,這個舉動讓我皺起眉頭。
“放開。”我沒有潔癖,但也不喜歡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接觸我。
“哥們兒,我好歹也是個女的吧,我不醜吧,幹嘛這麼凶。”
“這和醜不醜沒關係,你非法入室在先,我沒把你送到公安局已經很對得住你了。”我說道。
她要是個男的,或者長得再醜了點兒,我肯定沒這麼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