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穀秀莉重生二十多天了,迎來了久違的秋假。
這個年代她們村裏暑假放假時間是7月13號,為期三十天,8月12號開學,上一個月學後於9月10號放秋假,假期20天,9月30號開學。
放假的第一天,全家出動去下(摘)西瓜。
因為自家沒有牛車,所以穀爹在昨晚就和同村與穀爹沾親、和穀媽是好友的劉姑姑借了牛車。其實這些天村裏人家都忙著秋收,牛車也不閑著。不過劉姑姑家今天割黍子,用不著車,所以今天摘瓜的時間還算寬裕。
穀哥騎著自行車和穀二姐先行一步去摘瓜了,穀爹趕著牛車拉著其他家庭成員在後頭走著。
牛車慢慢悠悠的走在鄉間土路上。
路兩旁的莊稼地裏,不時的看到忙碌的身影。有少數的地裏黍穀已經收割,隻留下一壟壟的苗茬。玉米也隻剩下割倒的玉米杆,等主人閑下來拉回家。
穀秀莉她們家主要的勞力不放假就不能大規模收秋,所以比人家晚一步。
自重生以來,穀秀莉心裏先是忙著計劃未來——雖然沒計劃出啥來,再後來就把心安在了學習上,上學放學路來路過村西邊一眼望不到頭的莊稼地,她也隻是看到眼裏,沒放到心上。今天這還是頭一次用心去看著豐收的景象。
在孩子眼裏其實真的沒那麼好看啦:漲紅了臉的高粱,下邊的的葉子都枯死了,隻有上邊的葉子還是綠色的,其它的如玉米、黍子、穀子也一樣。當然,黍穀的確笑彎了腰,從顏色上看,大多一片枯敗。
隻是,莊戶人眼裏看的是高粱大大的穗子,玉米長長的棒子。黍穗、穀穗那麼彎,說明穗子重肯定是顆粒飽滿的。土豆地皮開裂,下邊肯定結了大土豆。
每一苗作物都承載著莊戶人家的希望——除了交任務糧,留夠下年的口糧,剩下的糧食,油鹽醬醋孩子的學費衣服等等都在這裏頭,豐收的景象,自是讓人喜悅、安心。
穀秀莉家的西瓜地在村子北邊叫北沙溝的地方,離家三裏多地。這片沙地屬於自家的地有十一畝,種著高粱、西瓜、土豆、葵花還有豇豆、綠豆、黑豆好幾種作物。因是沙坡地,不能灌溉,隻靠老天爺吃飯,所以產量不高,但勝在任務糧不多,十一畝地也就一百一十斤任務糧。
牛車到地裏的時候,穀哥和穀二姐已經摘了不少西瓜,瓜地中間走牛車,摘下的西瓜堆在兩邊,隔個十幾步就有一小堆,大的小的分開來,把瓜秧扯起來堆到一起,免得有遺漏的西瓜。
今年雨水勤,西瓜長得不錯,間種的白蘿卜露出地麵的部分看著也是粗粗壯壯的。
下了牛車,穀小弟開始滿地撒花。穀爹把車圍裝上,大夥七手八腳的把摘好的西瓜裝到車廂。人多力量大,西瓜又是占地兒的東西,不一會就裝滿了,又在上邊擱上幾個裝滿西瓜的口袋,用繩子捆好,穀爹就趕著牛車回去送瓜。
因為不想耽誤時間,所以又打發穀哥回去幫穀爹卸西瓜。騎自行車的穀哥不能空車回家免得浪費人力,於是就馱了滿滿一袋子去了櫻子的白蘿卜——就是路上騎快了掉了也不怕摔壞。
稍稍歇了下,娘兒幾個繼續勞動。大人摘瓜拉瓜秧,因怕兩個小的摔爛西瓜,就讓穀秀莉和小弟拔蘿卜。
把枯燥的勞動變成好玩的事,是孩子們獨有的能耐。這不,穀小弟要求和穀秀莉比賽,看誰拔得蘿卜大,誰拔得多。於是姐弟兩卯足了勁的幹活。累了就歇一會,攢起力氣接著拔。
休息期間穀秀莉還講了老爺爺老奶奶拔蘿卜的故事。故事講完後,穀小弟提出他的疑問:貓喊老鼠幫忙,老鼠會來?鼠居然敢跟貓一起?還拔蘿卜?
童話嘛,故事嘛,不就白嚼騙人的?可是不能那麼直說嘍。
穀秀莉:“……。老鼠分好多種的,姐知道的也不多。咱們家偷吃糧食的灰鼠叫家鼠,莊稼地裏帶點黃色的那種叫田鼠,還有做試驗用的白色的老鼠呢。這種白鼠大地方人養著做寵物,就像咱們養貓養狗那樣兒。估計拔蘿卜的老爺爺他們家就是這種老鼠吧,養熟了,和他們家的貓成朋友了……”哎,胡謅不是罪,謅多了覺得累呀,這就是穀秀莉現在的感受。
一個上午的時間,穀爹送了四趟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