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熵麵對肖占王的鐵拳才會選擇不出手,因為,這一切都是徒勞。
高熵沒有接受柳雲的行禮,所以,在古彥躬身的那一刻側身移動了一步。
麵對高熵的這一舉動,柳雲臉色稍顯凝重,微微蹙眉並沒有說話。一旁的古彥也是身形一怔,因為從高熵的舉動中,古彥知道他接下來將要做什麼。
武學修行達者為師,先前柳雲向他二人行的是晚輩禮,高熵之所以閃身避讓,意在表達,在他眼中柳雲被視作同級同輩。
那麼也就意味著,高熵有意與柳雲過招,如果接受了對方的晚輩禮,那麼,再想要過招就會有欺負晚輩之嫌。
“今晚我帶不走他,不過,能夠驚動落月城雙癡同時出現,高某深感榮幸。”
高熵說完,目光環視二人,最後抬頭仰望暗夜蒼穹,給人一種極其孤寂之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這個機會了,先前已經領教了武癡的鐵拳之威,很想再見識一下劍癡的劍。”
聽到高熵的話,古彥豈能聽不明白,他是要與柳雲一戰。
同時,古彥心裏清楚高熵之所以要求一戰的目的,一來,確實有高手之間的惺惺相惜,二來,高熵領命而來,如果什麼都不做就這麼回去,顯然也交不了差。
所以,他需要幾場像樣的戰鬥,最起碼也是旗鼓相當的戰鬥,以說明自己真的盡力了。而眼前,除了肖占王就隻有柳雲。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在高熵的心目中,將柳雲看作與他同一個層次的對手,從而說明,高熵對於柳雲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意。
古彥能夠想明白的道理,柳雲更加不用說,所以,柳雲並沒有矯情,伸出右手隻道了一聲,“請!”
而後,便從古彥的身邊掠出,疾速而行的身體卷起一片潮濕的腐枝爛葉,散發出一股潮濕的腐氣。
柳雲身為天丹二轉大成境界,明顯不及高熵的三轉境界,所以,柳雲禮節性的道了一聲‘請’之後,便沒有繼續矯情,一把黝黑的短劍出現在手中。
之所以稱之為短劍是因為,正常武者的劍,寬愈兩指,長愈三尺。而柳雲手中的劍,寬不過一指,長隻有兩尺不到,顯得非常纖細。
與其稱之為劍,到不如說是一把‘錐子’更貼切,但那確實是一把劍,一把比較特殊的劍。這種特殊就在於它過於普通,普通到與其身份不相符。
不僅是劍沒有什麼特別,就連柳雲出劍的招式也顯得平常無奇。古彥甚至覺得,如果由自己來耍,要比對方耍的好。
正所謂能者看門道,古彥覺得柳雲的劍招平常無奇,但是,先前一直靠在旁邊的一顆大樹下當觀眾的肖占王,在柳雲出劍的那一刻彈跳而起,神情顯得尤為凝重。
不僅肖占王神情異常,再看那高熵,麵對柳雲尚在兩丈之外的這一劍,身形便開始動了。隻是這種動,在古彥的眼中看來就是搖晃,但是,一旁的肖占王對於高熵的這種舉動微微頷首,表示認可。
也隻有肖占王與高熵這種層次的高手,才能真正領會到柳雲這一劍的不凡之處。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劍,實則簡練至極,簡單到不帶一絲的真氣,卻蘊含一種超乎尋常的‘穩’‘準’‘狠’。
越簡單就越直接,沒有任何的花哨和多餘的動作。越簡單就會更容易專注,才能心無旁騖拿的更穩,穩才會準,而準才是最致命。
柳雲的劍注重意境,而不重劍招,這種意境由身體與劍完美融合而來,真正達到人劍合一。可以說,此刻的柳雲就是劍,手中的劍就是柳雲身體的一部分。
對於柳雲來說,手中有沒有劍並不重要。手中的劍,更多時候體現的是一種態度、一種對於道的尊重。
這樣的劍才是最可怕的劍。
柳雲隻出了一劍,高熵同樣隻出了一掌。雙方都沒有躲閃,因為無法躲閃。
二人錯身而過,高熵血染長衫,柳雲重傷吐血。
此刻,古彥才真正明白了柳雲的劍,隻會一往無前,寧可自身受創也要達到重創對手的目的。
柳雲的劍,不是用來施展武技,而是真正用來殺戮。
柳雲的劍,因為平凡才強大。